室裡。
醫生滿頭汗,臉也煞白。
“周醫生,病、病人心跳停了……”護士聲音發抖,能讓院長親自交代搶救的人,必定身份尊貴。
這要死了,可就倒大黴了。
周醫生比護士還怕,她以前給季家人看過病,見過季臨淵,知道他掌權VINCI集團,也聽過關於季臨淵如何睚眥必報的傳聞。
躺在手術檯上的可是那位的老婆,而且護士把季臨淵的話一字不差地傳達了一遍,宋羨魚若真沒命出去,她們這群人只怕好日子要到頭了。
“快!上電擊!”
……
東方漸漸亮起。
季楚荊和史雅蘭互相靠在椅子裡睡覺,程如玉有點事走了,只有季臨淵還筆直地佇立在搶救室門口。
隨著天大亮,醫院漸漸有了人聲。
季臨淵想抽菸,捏到空空的煙盒才發現煙沒了,隨手丟進垃圾桶。
抬手揉了揉眉心,兜裡手機振動。
邵允提醒他:“理事會和監事會的人都已經在會議室等你了,你什麼時候到?”
“我有事走不開,今天所有會議都取消,有事給我打電話。”季臨淵聲音沙啞,透著煙嗓子的性感味道。
邵允剛想問出什麼事了,季臨淵就結束了通話。
近段時間局勢不穩,尤其是基金會出了那樣的事,今天安排的會議不少,且都十分重要,季臨淵取消一整天的會議,著實有些不妥。
也正因為不妥,邵允意識到可能出了大事。
於是打電話給洪姨。
聽完洪姨的話,邵允驚了一驚,他倒是不知道宋羨魚已經流產了,問了在哪家醫院,邵允處理完手頭的事趕過去。
到地方瞧見季臨淵的樣子,他嚇了一跳。
男人白襯衫染了大片紅褐色血跡,黑西褲染的血幹了,布料變硬,能看出來面積不小。
“洪姨說她昨晚六七點就送過來了,怎麼還沒出來?”
“有煙嗎?”季臨淵答非所問。
邵允從兜裡掏出煙盒遞給他。
季臨淵接了走向窗邊。
史雅蘭和季楚荊熬了一夜,終究沒頂住,回去休息了。
邵允跟過去,“之前孩子不是保住了麼?怎麼忽然又沒了?”
季臨淵點了根菸,讓尼古丁麻痺自己的神經,“醫生說情緒過於激動所致。”
邵允立刻聯想起下雨那天宋羨魚出現在西山墓園,“跟那件事有關?”
他沒說清是哪件事,季臨淵卻懂,沒否認。
宋羨魚雖說是在宋末出事之後流了產,但季臨淵清楚,墓園那件事才是主導。
“誰帶她去了西山墓園?”邵允嘴裡這樣問,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
季臨淵眸色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邵允與林逾靜共事十幾年,林逾靜辦事利落,應付棘手問題很有一套,邵允挺佩服那個女人,只是在感情上太過偏執。
有心想替她說句話,抬頭瞅見手術室亮著的燈,話到嘴邊怎麼也吐不出來。
兜裡手機忽地振動,邵允掏出來接聽,是公事,接完他把事情跟季臨淵說了,兩人就著工作上的事聊了一陣。
季臨淵頭腦依舊清晰,邵允挺佩服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這份理智,換成旁人估計早亂了陣腳。
說完工作的事,邵允又把話題繞回林逾靜那兒。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季臨淵抽著煙,不語。
他越是這般沉靜,邵允越替林逾靜心驚。
……
從醫院出來,到露天車場,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