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小的袋子。
林木一下子想起他之前說的話,他說他回家。
林木便問:“這些東西都是留著過年的?”
“那裡買東西不方便,有給別人帶的。”桑央手裡牽著馬,喲呵了一下,馬就開始走。桑央看了她一眼,說了一聲:“跟上。”
沒了揹包林木走的也很快,酒館本就在縣城的邊緣,半個小時後,林木完全看不到任何人煙。
“你不高反。”走在路上的時候,桑央忽然開口,“你來過。”
林木回想了一遍她在唐古拉山上的慘痛經歷,不由得苦笑,“來過。”
“你不是村子裡的人。”他又道。
“對,我是來找人的。”
“那你找錯地方了。”桑央表情很淡,幾乎看不出情緒,“村子裡從沒有人走出去過。”
在桑央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林木的心頓時提起來了,害怕說桑央會把她丟下,不帶著她繼續往前走。他們已經快走過雪線了,雖然地勢還不怎麼陡峭可是砂礫地上已經有白雪蔓延。
“我拿到的地址是那裡,不管對不對,我要去看一眼。”林木儘量讓自己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表現出的態度很堅定。她不可能往回走,別管對不對,她都已經走到這裡了。
桑央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他牽著馬,繼續往前走,招呼了一聲,“跟上。”
路越來越難走,幾乎是沒有路,雪很厚,桑央牽著馬在前面開路,林木在後面跟著。在雪地裡走很費體力,他們走地也慢,早上八點出發,天都黑透了才看見山谷裡的星點火光。
林木站在黑色的山崗上喘著粗氣,俯瞰整座村子,不大,不過三十幾戶人家,房子都是用當地的石頭壘好的,外面描繪著一些花紋,看著粗糙卻歷經幾百年的風雨。村子坐落在一條縱向的山谷裡,依山而建,要進來這裡要翻越好幾座雪山。林木跟著桑央走,他知道路,在雪山崖壁上有一條人工鑿出來的通路,一米多寬,而且相當難走,路上覆蓋著冰雪稍有不慎就會墜落山澗。
“村子裡沒有招待所。”桑央拿出菸草捲了一根菸,他把煙叼在嘴裡,一邊在身上摸火柴一邊看著林木問她,“你找的是誰?”
“林楚生。”林木道,她記起來林楚生說過他在藏地不用漢族名字,她又補充了一句,“也叫江央平措。”
桑央聽了這個名字表情沒什麼變化,林木看著他的臉眉頭不禁皺起來,一般人聽到別人說出一個名字,表情一定會有些變化,就算是不認識,眉毛也會皺幾下。可是桑央根本就沒有什麼表情,他的態度就好像林木在說一個很久遠的人,他一點都不關心。
“你和他什麼關係?”桑央的眼神轉向她,很冷淡,他撥出口煙,菸草的味道很重。
“朋友。”林木語氣很淡。
桑央不說話了,站在山崗上吸菸,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林木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能等在一邊,黑暗中他嘴裡的菸頭很明顯,紅亮的一點。
“你跟著我走。”桑央抽完煙後他伸手去牽馬。他轉過頭衝著林木笑了一下,但他明顯有很長時間都不笑,笑容很僵硬,他道:“江央過幾天就會回家。”
林木看著桑央,她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但他的那個笑容卻讓林木回過味來了。那種笑容她很熟悉,以前過年的時候每一次張秋雁女士接到林霄電話說今年回家,她就會這樣笑。這種笑是長輩對孩子的掛念,包含著能見到孩子的欣喜。
桑央是那個馬幫漢子,林木心裡有譜了。
林木跟在桑央後頭,進了村子之後沿著路向山上走了一會兒,停在一座不大的平板碉房前。他們位於村子的最高處,站在門口林木能看清整個村子的全景。桑央去拴好馬,把馬背上的貨卸下來,把林木的揹包扔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