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的女子,難道竟不快樂嗎?
伸手將兩人扶了起來,夢無憂苦澀地道,“什麼時候起,哥哥竟如此見外了?”
夢無痕淡淡一笑,道,“禮不可廢。娘娘進了宮,便是這一國之母,臣不敢無禮。”
“進了宮,便不是你妹子了?”夢無憂抬眸道。
夢無痕沉默下來,半晌無言。當年夢無憂進宮之時,他便極力反對。只因宮門深似海,便是血肉至親,也從此有了君臣的分際,再回不到從前。然而她卻執意跟了皇上。
“我今日穿成這樣來見你,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幽幽一嘆,夢無憂道,“是不是,連一天的兄妹,你都不願意做?”
望著她眼裡的戚色,夢無痕心頭一軟,喚道,“無憂——”
眸光一亮,握住那人柔暖的手。半晌,望著慕容華衣,歡喜地笑道,“這便是哥哥喜歡的女子?”
火焰似的緋衣,長髮如墨,眸光婉轉,端是玉顏花貌,麗質天生。然而眉宇間隱著的堅韌與剛強,卻又不是尋常女子可以媲及的。
夢無憂幽幽一嘆,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叫哥哥動心吧。
柔和地一笑,夢無痕道,“若是沒有意外,往後華衣會是我的妻子。”
“那就是我的嫂子。”夢無憂笑道。
聞言之下,慕容華衣心旌一蕩,臉上不由起了層薄紅。
拉過慕容華衣的手,夢無憂指著那池白蓮,淡淡笑道,“你看,這一池子的蓮花,是我剛入宮的時候親手種下的。從前每次蓮開,我都會邀哥哥入宮賞蓮。沒想到日子過得恁快,轉眼間哥哥就要娶親了。”
“這蓮花開得真好。”慕容華衣讚道。
“趕明兒我差人折些蓮藕,給你們送去。”夢無憂笑道。
“什麼人要折朕的蓮藕?”忽聞一聲朗笑,一名男子走了過來。明黃的衣袍,繡有九龍盤旋,頭上一頂珠冠,正是大明天子朱允炆。
“皇上!”
夢無痕方要依禮拜見,卻被朱允炆一把扶住,道:
“這裡可不是朝堂,太傅萬勿拘禮。”
眼前這人,從自己被立為太子之日,便被拜為太傅,教導他經史子集,帝王之道。及至登基,出任吏部尚書,忝為六部之首。後來無憂嫁給了自己,他更為國舅,端是皇親國戚,位極人臣。也正因為這樣,才會被忌功高震主,朝堂之上遭人百般排擠。
從他離開朝堂至今,已有數年了吧。然而他依然是一貫的淺笑溫文,淡定逾亙,既不拘謹,也無張揚,彷彿什麼都撼不動他分毫。也許就因為這樣,先皇才會如此器重於他吧。
“謝皇上。”夢無痕微微一笑,直起身子。
掛著淡淡的笑容,朱允炆剛要開口,一個小太監卻忽然衝了進來。見了眾人,小太監微一遲疑,附在朱允炆的耳邊說了什麼。
朱允炆的臉色驀然變了。
“皇上,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兒?”夢無憂款款走了過來,望著他緊蹙的眉心,問道。
“叛軍攻下鳳陽了。”明黃衣袖下的手緊緊一握,朝夢無痕望去,朱允炆道,“太傅既然回來了,正好為朕分憂。依太傅之見,朝廷還能力撐多久?”
一言既出,夢無憂大驚。朱允炆的這般說法,等於已經承認朝廷支撐不了多久了。朱棣叛亂之事,她是知道的,也暗知段易影的野心,本想利用他的力量,牽制朱棣的勢力,沒想叛軍竟還是攻下鳳陽了。
“從鳳陽至應天,不過數百里的路程。且途中再無兵馬相阻,燕王若是揮兵直下,只怕十五日之內,便可兵臨城下,直指應天。”夢無痕沉吟道。
“若是——”猶豫了一下,朱允炆一咬牙,道,“若是朕遷都呢?”
作為君王,若是都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