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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又是一個月過去了,我們想看到的東西依然沒有一點動靜。單晶矽製備裝置,還是在採用手工製造,每個月還是隻能少量提供。我盡力說服董事會再等等看看,可公司已經失去了耐心,他們停止了對研究所的一切資金支援,並且警告我,如果這邊還是不見起色,無法獲得回報,公司將關閉國內的研究所……”
“關閉研究所!”
舒雨菲震驚了,這是她聽到的最讓她驚恐的訊息,這是不可接受的!顯然也是國家不能接受的。合作以來,從美國方面獲得的技術有多麼重要,具有多大的價值,上級部門在對她耳提面命的時候說了無數遍,嚴令她必須盡一切可能,協助郭逸銘工作,為他創造最寬鬆環境。
可現在,郭逸銘竟然告訴她,公司準備關閉研究所!
這是天大的壞訊息!
“不行,我必須要馬上向上面彙報!立即!”舒雨菲再也坐不住了,迅速起身,開啟起居室門就朝外走。辦公室門開啟,等得都快發瘋的材料所工作人員還沒得到回答,就看她風一般朝外跑,對他理也不理,轉眼就消失在樓道里。
“這到底是怎麼了?”他一片茫然。
郭逸銘靜靜地坐了坐,拿過已經冷了的饅頭,掰下一塊,也不蘸辣椒醬,就這樣塞到嘴裡,慢慢地咀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不想這樣做。
他想要潤物無聲地和國內建立良好的關係,他不想破壞自己在政府眼中的形象。他忍了又忍,可現實的窘境已讓他無法再繼續堅持。
威脅關閉研究所,這無異於是一種脅迫,脅迫國內方面加快步伐。
可國人非常看重面子,對被人打臉的行為深惡痛絕。尤其中國是一個大國,是僅次於美蘇的第三大國,對於來自外界的脅迫,有種與生俱來的厭惡感。如果一言不慎,雙方以前積累起來的信任合作關係有可能化作流水,徹底破滅。政府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威,有可能寧願承受巨大損失,也不低頭。
這是一招險棋,一把傷人傷己的雙刃劍。
可他不能不走,他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拖不起了。
要是情況再得不到好轉,他真的只有放棄國內基業,返回美國,這是他雅不願看到的事情。科學無國界,但科學家有國籍,為國出力,幫助國家加速強大才是他的心願。
既然已經被舒雨菲看破了他的窘迫,他也就只能賭一把,這是他反敗為勝的最後機會。哪怕是險棋,也只有硬著頭皮往棋盤上落子。
要做一點事,怎麼就那麼難呢!
一滴眼淚從臉龐滑落,掉在饅頭上,又被他面無表情地吃進嘴裡。
……
烤饅頭事件過去了兩週,眼看距離春節只剩幾天的工夫了。一切還是那麼靜如秋水,沒有人來向他徵詢意見,沒有權力部門來和他交流,董老他們還是每天都來,兄弟單位參觀學習的人也連綿不絕。
時間就這也一天天過去,什麼也沒有變化。
研究所的黨委書記來了,他叫竇衛國,原來在地方科協工作。人看起來很和氣,團團臉,未語先笑,為人很低調,對他很客氣,四十好幾的老同志了,對他一口一個“您”,讓他很不習慣。他不怎麼管事,別人請示都會反問一句:“郭所長怎麼說?”,“那就這麼辦!”
兩人合作還算愉快。
舒雨菲從那天之後就沒了蹤影,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打電話去她原先的外事辦,都說她的工作關係已經調動,不清楚她在什麼地方。詢問家庭住址,得到一句“不清楚”的回答。這個時代也沒個人手機,想找也找不到。
情況越發險惡,供電局打來了電話,催著去結電費。對首批單晶爐進行例行檢測,發現坩堝已經出現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