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荷包布質,還金線扎口,裡面肯定都是金銀珠寶。果然,除了陣陣撲鼻的花草香,還有一些看似鳳髓龍肝的花餅糖果。
正口水直流,眼冒火星地掏著,卻發現自己的手舉在半空中動彈不得了。
驚駭地斜眼看去,只見兩根寒涼纖指,捏住他的手腕之處,力度不大,如玉無骨,卻巨痛無比,彷佛一根尖釘子直直地刺穿了骨頭般,疼得他幾乎要哭爹喊娘。
“呲——疼!你幹什麼?你是什麼人?”正要張口大罵,卻在看清那多管閒事之人後,瞬間目瞪口呆。
一襲飄逸白衣,顏如冠玉,眉眼淡漠,如雲煙似的墨黑長髮飄然垂落,看似弱不禁風,卻清冷如堅。
他只覺那穿骨劇痛是從那雙淡漠的眉眼之中,洶殺而來。
“你你你!”
一臉口吃出幾個你,仍然痛不能出聲,明明是玉一般的人,那手勁兒怎能如此之大?疼他呲牙咧嘴,想去用另一隻手卻解救被抓住的手,卻稍有動作,那被抓的手腕就更加劇痛鑽心。
那寒涼纖指修長雪細,幾近透明,這世上真有斯文人常言的冰肌玉骨嗎?比他偷過的所有白玉都要冰雪剔透。
“你快放了我!不然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明明是恐嚇,裡面卻盡是虛張聲勢。
“放你可以,但是你要承諾從今往後,不準再偷東西,雲水州不允許這樣的人存在。”
“哼!你算老幾?天高皇帝遠,天王老子都管不著我!要你多事!啊——放開!放開!”
小賊憋得滿臉通紅,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疼得紅了臉,還是看眼前的男子羞紅了臉。
最後千求萬求,卻不見那人有一絲動靜,看來是遇見厲害人了,只得答應從此再也不敢偷了,一定保證從新做人,才算得了命逃竄而去。
小賊的手得了自由,卻賊心不改,心中直道我以後還偷,難道還能這麼倒黴地遇見你?
“記住,倘若你違反誓言,玉家人必然追殺你到天邊。”
一聲清清冷冷,嚇得他頓時魂飛魄散!活見鬼了,這也能被他聽見?跑出數丈之遠,轉身膽怯地看向那如玉之人。
玉家人,因為明日的迎劍大典,整個雲水州,乃至整個九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原來一千年的護劍世家傳說,是真的。
原來他們真的一直隱匿在雲水州。
離去之際回頭再看一眼那個立在朱雀橋上之人,雲霧逐漸濃重,行人匆匆,不待看清就撒著腿跑了,小賊心中暗暗對天發誓,再也不敢做偷竊之事。
橋上玉人握著手中的精巧荷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多管閒事,還拿玉家人的身份去恐嚇一個無名小賊。
玉無瑕啊,玉無瑕,你……是怎麼了?
今日的雲水河,濃霧依舊,卻比往常來的早而兇猛,事出反常必有妖,你置整個雲水州安危不顧,卻在救一個素未謀面的荷包。
石橋上,臨河望去,河中的霧氣幾乎溢滿了水面,只怕到了傍晚,整個雲水州都會覆蓋在濃霧之中。
身側的行人因為戒嚴令,匆匆穿行,只有他,獨自站在那裡,手中握著荷包發呆。
繁華街市,擦肩而過,千山萬水行程中,誰是誰的有緣人。
人群中他聽到一聲稚嫩的嬌呵,隨意地一瞥,便看了那一眼提著裙襬,義無反顧地,懊惱而兇猛地,緊追小賊不捨的身影。
他的腳步就不自覺地跟在了小賊身後,捉到了小賊……
卻,竟然以一種最低階的手段,恐嚇的方式來威脅一個小賊,此時更是握著一個少女的荷包,發呆。
“公子,一切準備就緒,陛下與安容臣不知為何匆匆出了玉家地宮……”身邊不知何時走出一個白衣執劍男子,那斂眉躬身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