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甚?”
節南雙手趴著木頭欄杆,兔子嘴始終咧開嘲笑,“大人不是曾問我意欲何為?我這會兒想到了。”
崔衍知只覺這兔子一身謎團,一面信她不惡,一面怕她不善,這種自危岌岌的情形下,又不得不按捺疑心,沒好氣道,“那你究竟想要如何?”
“事到如今,我就幫鳳來接一回官,如何?”她是鳳來人,她是惡霸之女,她來報完仇雪完恨,準備走了,卻總有老天爺不讓她走的放不下之感。
方才,她突然想通。
鳳來以前有她爹這個地霸,山賊安份,縣城富強,誰敢欺上鳳來?她爹死了五年,鳳來窮了,山賊狂了,誰不欺上鳳來?
終歸結底,鳳來需要一個當家之人,不管是霸王也好,縣官也好。
崔衍知是代縣令,那也是正正經經八品主。她把他接去鳳來,鳳來也許能恢復以往小富則安的一方水土,她爹的執拗放下,老天的執拗放下,她就坦然走自己的大道了。
所以,節南決定,接官。
崔衍知哪能想得到這麼拐來拐去的心思,只覺莫名奇妙,可又沒法子回應,嗤笑一聲隨你。到了這般窘境危地,當真無心管一個怪傢伙的去留。
…
西暮崖下,天地嶄新。
已是清晨。
崔衍知看著裝滿糧草的大深洞,終於相信倖存的可能要比之前大得多,只是他並未像兵士們那般雀躍歡喜,反而將這處虎王暗寨裡外瞧得仔仔細細。
巧了,躺在暖和獸皮上的宋子安也不貪安逸,見到崔衍知過來,就問,“蠍王如何存得如此多的糧草?”
“不瞞子安兄,我也覺此處大有文章。這裡藏有大量糧草兵器,少說可供數千人一年不愁。我可以假定千眼蠍王早受大今招安,雖然他被兔兒賊殺了,虎王寨照舊歸降也說得通。只是大今顯然不知此地,這卻為何?”
崔衍知難得欣賞別人,只聞宋子安狀元之名時,亦不生攀交之心,但此行下來,發覺他與自己雖然個性不同,做事卻極其認真,因此還能讓他尊一聲子安兄。
“早知如此,應該讓那姑娘同我們一道走,也好問她為何殺了蠍王。”宋子安笑笑。
節南不在這兒。
崔衍知聽宋子安客氣,不以為然,“一個藐視律法,殺人洩憤的小賊罷了,子安不必高看她,道不同不相為謀。”
宋子安低眼瞧瞧自己已經止血的傷,“她不但給我傷藥,還要接我去鳳來,我怎能不高看她一眼?而江湖本就是個奇妙的地方,快意恩仇,瀟灑來去,不似我等拘束。”
崔衍知哼了哼,無意多說兔兒賊。
宋子安也不多說節南,“大今不知此地,那隻能往自私裡想了,也許是千眼蠍王留著自己用。”
“大人說得一點沒錯,就是留著自用的。”糟鼻子老頭走進洞室,“不過這些糧草兵器是早就有的。”
宋子安正要謝他,“多虧老人家帶路,我等感激不盡。”
“別跟小老兒說客套話。小老兒看你倆算得當官裡似模似樣的,給咱杏花寨謀條好出路而已。”糟鼻子老頭有自己的大主意,“兩位大人要能脫險,給咱發個賞,吃公家糧也罷,派一塊農地也罷,能養活咱一輩子就行。要是不行,就把西暮崖劃給咱,今後都別剿到這兒來。”
跟著老頭進來的杏花老大一聽,激動喊聲老叔。
糟鼻子老頭沒理睬,跟宋子安和崔衍知說,“二位大人也瞧見了,這小子缺得可不止是心眼兒,當賊也會餓死。”
宋子安和崔衍知都看得出來,杏花寨的山賊絕對有辱大王嶺猖獗匪名,老頭兒提得要求也不過份,便點頭允諾良民身份和田地賞功。
老頭這才兜底,“二位大人,還有一事,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