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心血來潮,就加入了那一場無名之戰。
因為江湖,那隻兔子想幹嘛就幹嘛;因為江湖,天子腳下成群結幫不守法;因為江湖,這群偷官船的兔子不知罪。
崔衍知下到甲板,但見青黑灰三張兔面,青兔刁笑嘲弄,黑兔不怒而威,灰兔憨露兔牙。江南的東西精緻,敢情面具都講究,每一張兔子臉都不一樣。這讓他不由得想起另一張兔子臉來,做工粗糙,看似便宜,和這三張的來路顯然不同。
還好不是一路,崔衍知有些慶幸。那隻兔兒賊,武功詭異又高明,行事狡猾又邪勁,真要和這些兔子一路,他還怕玉木秀三條船都未必穩贏。
鳳來戰後,他與宋子安看過縣城每一處,發現為數不少的兵匪死於快劍。而且一開始喊天馬來了,令唿兒納判斷無誤的決勝之策,也由兔子帶頭。兔子走時還與宋子安見過一面,不知如何花言巧語,宋子安直贊此女肝膽俠義。
不過,經那戰後,崔衍知對兔兒賊更多的是好奇和頭疼,而非捉拿歸案。兔兒賊給他的感覺,莫名熟悉,很像
玉木秀喝道,“給我把這些人圍起來!”
崔衍知看兵士們提槍圍成一個圈,卻見除了三張兔子臉,其他人面相尋常,肢體緊張,神情多顯畏懼,不像江湖好漢,也不像有偷船的膽量。
他就事論事,“木秀,人已經在咱們船上了,不怕他們耍詐。他們既有誠意澄清,我們也該有誠意聽一聽。”
玉木秀揮揮手,包圍圈撤去,“說吧,你們到底什麼人,什麼來,為何冒充我水師前鋒偷我戰船?”
青面兔王泮林答道,“小將軍,我等兔幫人,原是西北開礦運礦的力工挑夫,到江南來討生計。初來乍到,尚未混上一口飽飯,怎敢偷水師戰船?”
玉木秀和崔衍知交換一眼,由崔衍知開口,“睜眼說瞎話!不是你們偷的,你們為何會在船上?”
王泮林小心不露自己本來的聲音,雖說和這位表親從來不怎麼熟,但崔推官聲名在外,不可大意,“正因我們知道這是巡營的船,正要送回去。”
崔衍知上去兩步,手按劍,“你還沒回答本官的話,你們為何在船上?”
王泮林暗道好一個推官,可惜他不怕那身正大光明,“大人不如先問問他們?”
王泮林才讓開,畢正就一馬當先,對崔衍知和玉木秀躬身行大禮。
“兩位大人,在下畢正,原是北都趙大將軍帳下弩匠,從香洲邊界的大今奴營逃回。這幾位都是與我同營的匠工,被今人俘去造工事。”
前陣子因為工部失責,出了工匠讓人擄走的事,閣部為此頒佈優先安置北都匠工令,想不到這就碰上了逃回來的北都舊匠。崔衍知將對兔子臉的戒備暫放一邊,上前抱拳打招唿。他也並非不謹慎,隨便相信畢正的身份,而是都安有不少北都官匠,難以矇混過關。
兩方氣氛融洽不少。
崔衍知心想問那三隻兔子,還不如問畢正,就道,“你們又如何到了那條船上?”順眼瞥青兔。
王泮林聽得很清楚,雙掌一翻一抬,往前送,表示儘管問。
崔衍知撇起嘴角,眯眸。
畢正應道,“稟大人,我們一行逃入瀘州時本有二十餘人,以為總算擺脫了大今追兵,不料有個叫長白的幫派,在齊賀山一座廢村裡設下圈套捉住我們,才知他們奉今人命令列事。我們趁夜逃出村子,卻讓長白幫和奴營管軍發現且窮追不捨。他們還提前堵了山路,將我們逼到一處懸崖,命我們順著繩子滑下去,當時水面就停著那條船。”
玉木秀嘿道,“長白幫竟然為大今辦事?!這還了得!”
畢正點頭,“我們也很驚訝。一路來聽過長白幫,似乎江南一帶頗有勢力,想不到甘當大今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