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幕府諸公卻沒有人接張勇的話頭,一時間會議出現了尷尬的沉默。
越前藩是親藩不假,但藩主松平慶永的政治取態,卻是**的。
松平慶永字春嶽,這位“春嶽公”素有“開明”的名聲。在幕末,有這種名聲的人,幾乎都是倒幕派的同情者,松平慶永亦不例外。比如說,勝海舟辦的那個“神戶海軍操練所”的啟動資金,就是坂本龍馬向松平慶永拉來的“贊助”。
松平慶永和勝海舟很像,本人並不倒幕,但總在有意無意地挖“幕藩體制”的牆角,算是“幕藩體制”的又一位大“公知”。
但松平慶永和勝海舟不同的地方在於,勝海舟同情倒幕派,更多是出於超前的認知和個人的理想,而身為幕臣,又不能違背基本的政治倫理,背叛主家,只好變成“公知”;松平慶永的“開明”,更多是兩面下注,以求在亂世之中自保。
無論如何,松平慶永雖然也同宗家幕府合作,但作為地方大名中“公武合體派”的代表,他向來以“天皇的支持者”而著名,由他出手,把天皇攔下來,交給幕府,是難以想象的一件事。
*(未完待續。。)
第四十六章 武裝大遊行
但松平慶永這個“底細”,因為他的親藩身份,板倉勝靜和小慄忠順兩人,身為幕臣,不好當著德川慶喜的面,對張勇明說;而松平容保和松平慶永是“一樣的人”,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指責自己的親族。
於是,這三人只好沉默。
德川慶喜不能不說話了,他輕輕咳了一聲,說道:“張軍門算無遺策。只是越前藩藩主未必瞭解中御門氏、中山氏等賊子悖逆的實情,巖倉氏又素有蠱惑人心之能,若是越前藩一時猶疑,這班人竟覷空過了防線,如何是好?”
張勇點了點頭,說道:“我曉得慶喜大人的意思了。也不相干的——過了越前藩是什麼地方?是大海啊。這班人莫不成要蹈海麼?真要如此,也沒法子,中國有句老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由得他們去吧。”
這幾句話大有玄機!
幕府諸公,腦子轉得快的,已經想到了中美聯軍強大的海軍力量。陸地上,中、幕合軍,兵力再多,火力再強,逃亡者也有輾轉騰挪的空間;但到了海上,一旦被中美艦隊發現,便立時上天無地、入地無門了!
當下再無異議,也無人追問中國大軍進一步的安排是什麼,幾個人便開始討論、制定大搜尋的策略,並一一分派相關人手。
會議在二條城舉行,這裡是幕府將軍在京都的行轅,乃是真正的“城中之城”,四面由高大堅實的城牆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城牆外還挖了護城河。設防之固。百倍於天皇居住的“御所”。
德川慶喜把自己原先的住處——東本願寺,讓了出來,給張軍門做駐節之所,自己則搬到了二條城裡——平時他是不會這麼做的,因為畢竟還沒當上將軍,如此行事未免有僭越之嫌,現在不管這麼多了。
會議結束,張勇和徐四霖辭別幕府諸公。出了二條城。
在上百名衛兵的護衛下,二人並轡而行,徐四霖嘆道:“張軍門,今天我算服了你!”
張勇狡黠地看了徐四霖一眼,突然放聲大笑,說道:“子綏,你別捧我了,我今天的這些道道,全部是臨上路前,貝子爺的面授機宜!”
徐四霖愕然。
“東進支隊”上路的時候。還沒有火燒“御所”啊,當然也就沒有天皇逃亡這回事。貝子爺如何能夠未卜先知,研判局面,安排對策?
張勇看著徐四霖驚訝的表情,“嘿嘿”一笑,說道:“貝子爺神機妙算,諸葛亮再世,劉伯溫復生,也比不上!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咱們死心塌地去做就是了,想那麼多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