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雲輕笑了一下。這傢伙倒是聰明,將事情推到母親身上,女人家無知,見得了未來兒媳沒了名聲,自然要退婚,匆忙中沒仔細吩咐好僕人,讓僕人做出了莽撞的事——這是不是真的莽撞還有待商榷,畢竟“芸娘受了頗多困難,言語難免偏頗”,誰知道是不是誇大其詞、莫須有呢?自己倒是推得一乾二淨。她輕輕摔著馬鞭笑得愉快,“這麼說,退親一事,你當真不知?”
“下官當時確實不知。”
祈雲又笑,臉色和緩起來,“那,若讓你娶芸娘,你可願意?”
眾人臉上的神色簡直了:不是出氣嗎?難道竟然是說親?
一個女將軍,眾目睽睽,給人說親,也是絕了!
她自己還嫁不出去呢!
眾人心裡不免這樣嘀咕。當然,這話是絕對不敢不能說出口的,否則就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了。
餘靖輝暗覷祈雲,見她臉色和緩,不似剛才可怕,似乎是聽進去了自己解釋,心下略放鬆,繼而聽聞願不願意娶芸娘,不由得暗忖:難道剛才只是虛張聲勢?莫不是怕我不願意娶芸娘子故意先拿捏我一番?他斟酌一番,小心道:“芸娘子溫柔嫻熟,君子固求。”
這句話說得模稜兩可,沒說願意娶,也沒說不願意。祈雲即時大怒,“別跟我拽書袋。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她握緊了鞭子,似乎不如她意就要打人了。
“若得將軍保媒,下官焉敢不從?”
又是一句狡猾的話,表面看,是得你祈雲將軍保媒,我自然樂意至極,另一層意思卻是:答應了,也只是因為你的權勢威逼。
祈雲一鞭子抽到了他身上,“我說了不要跟我掉書袋。你以為我只會打仗殺人,聽不懂你的說話?說,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眾官員也是開了眼界了,這眾目睽睽之下,逼迫一個官員娶一個失節婦女,真是天下奇聞。有那言官,已經打好腹稿,打算明天彈劾祈雲的狂妄之態了。
大家都覺得:今天這餘侍郎是娶也的娶,不娶也得娶了。不過,以那秋芸娘今時今日的身份,娶了除了名聲上吃點虧,其他倒是說不盡的好處。也不虧。
餘靖輝不敢再打官腔,指不定陛下會額外賜婚呢:“芸娘既是在下師妹,又賢淑溫柔,下官自是願意的。”
祈雲哈哈哈大笑,對身旁侍從招手:把芸娘子叫過來。
眾人心說:好了。終於逼婚成功了。這忠順王也真是夠絕,這樣為人撮合。
不一會,芸娘在一個嫲嫲的陪伴下走過來。她沒帶錐帽,所以眾人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她的樣貌,但見花容月貌、雲鬢堆鴉,衣飾華麗,儀態優雅,便是那些世家小姐比著也差些,端端的是美人,不由得都妒忌起餘靖輝:真是撿到寶了!
餘靖輝早看得呆眼,芸娘子較之當年,更貌美可人了。見之,動人心魄。
只覺得臉上那血,流得也是值得的。
“芸娘,你這前、未婚夫說,還願意娶你,你怎麼看?“祈雲勾著嘴角問,刻意加強了“前”字,芸娘落落大方的朝她行了個禮,聲音清脆如玉石,落地有聲:“啟稟將軍,芸娘願意碎屍萬段,也不入餘家門。”
祈雲哈哈大笑,對餘靖輝說:“聽到了嗎?癩□□還想吃天鵝肉,滾吧。”她拉著芸娘手往後面的馬車走去,上了車,吩咐:“進城吧。”
一連串高_潮迭起,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原以為是出氣,結果是逼婚,以為逼婚會變成成婚啦,結果還是出氣——赤_裸裸的羞辱啊!
所有人先前的豔羨,無不變成了同情,就連跟餘靖輝不和的官員也不例外。
眾人準備入城,只剩下餘靖輝孤零零的不知所措的還跪在那兒,臉上血流了半臉,看著怪嚇人。
這一切,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