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心中實是屬意你三皇兄的,可是父皇作為一個帝王,卻不能夠封閉言路,以自己的一已之愛來對待朝常之上的臣民,昨晚,父皇去了你母妃的景陽宮,你母妃竟從房梁之上將當日那封聖旨找了出來,要父皇將這份聖旨公諸於眾,父皇心中委實難決,卻不想,開啟聖旨一看,才發現那份聖旨竟然被蠹蟲蛀得千瘡百孔,而尤其是寫著你三皇兄名字的地方,更是被蛀得一個字也看不清了。”
我心下一驚,緊緊地抓著父皇的手,問道:“那、那父皇,那該怎麼辦?”
父皇說道:“父皇一看,只覺得目瞪口呆,想來,這也只怕是天意如此了,否則的話,以父皇這十幾年來的努力,一心想要扶持你三皇兄當太子都不能夠實現,而這紙詔書,也無端端地被毀損,試問,人、又豈能勝天?”說到這裡時,父皇仰首望天,被我緊緊拉住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父皇,你別難過,別難過。”我趕緊說道。
好一會兒,父皇這才回過神來,說道:“昨夜,父皇走後,聽宮人來報說你母妃大哭一場,然後將殿上的東西全部都砸爛了,父皇怕她想不開有個什麼好歹的,故而今日一大早便宣了你們兄妹入宮。”
哦,原來、如此!原來,早上前來竟是父皇宣詔,原來母妃之所以哭泣、生氣是因為哥哥不能夠當太子,可是、太子那個位置真的有那麼好嗎?我深深地不以為然。
☆、6、晉位
不管願不願意,事情總是不以母妃的意願來轉移的,十月中旬,父皇終於下旨立大皇兄朱常洛為太子,同時,冊封了我哥哥為福王,賜封地為富庶的洛陽,而我其他的三個皇兄:端妃娘娘所生的五皇兄朱常浩被封為瑞王,敬妃娘娘所生的六皇兄朱常潤和七皇兄朱常瀛,一個被封為惠王,一個被封為桂端王,一時之間,表面上看起來皆大歡喜,但其實內裡暗流湧動。
首先,大皇兄朱常洛被封為太子,他的生母恭妃娘娘按例是要晉她的位分的,但、父皇好象是忘記了此事般的,並沒有對恭妃娘娘晉封,只簡單地賜了些釵環了事。
其次就是,雖然同時封了四個王爺,但相比較而言,我的哥哥卻大佔便宜,一是他的封地最為富庶,由此可見父皇對她的寵愛程度,二是按照朝廷律例,皇子被加封為王爺之後,便需要離開京都去往自己的封地,但我的哥哥卻得到了父皇的特旨,可以留在京都不用去封地。
還有一樣,就是父皇大肆賞賜了母妃,當我再次去朝見母妃時,看到她的景陽宮裡裡外外就象全部被翻新了一般,那種奢華程度,令人咋舌。
幾日後,我的五、六、七三位皇兄於同一時間離開京都,我沒有去送,倒是駙馬去了,他後來告訴我說他見到了太子和我的哥哥都有前去相送,而且,言談甚歡,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但我卻不以為然,皇家的事情,有多少是表面上看出來的樣子呢?
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大皇兄被封為太子,但他的生母仍然屈居於母妃之下,哥哥雖說名份上比太子要低一級,但舉國最富庶的洛陽封給了他,還有什麼該不滿足的呢?
然而事實與我的想法是背道相馳的,母妃的心情仍是不好,整整有大半年的時間,我都很怕去給她請安,因為她的景陽宮裡總是籠罩著重重陰霾,而萬曆二十七年也終於在這樣濃厚的、陰鬱的氣氛中過去了。
而我一直在努力地、快快地長高長大著,京都裡雖然一下子少了三位皇兄,但我的日常生活並沒有任何的改變,只是、我與駙馬的感情越來越好了,而同樣的,他每一次過來,都必須要以財帛之物來賄賂梁嬤嬤,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見到我,幸虧冉家家底較為豐厚,倒也不必為這些錢帛而憂心。
其後的幾年都過得風平流靜,轉眼間,日子到了萬曆三十四年,我十四歲了,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