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
“寧州以北,和恭州的交界處。”答話的是梅若水,對於江湖事,他當然瞭解得很清楚。
寧州?蘇含笑微一皺眉。記得最初相見時,唐嵐的藉口就是要北上寧州,看來也不是純粹瞎編的,不過,她也知道,寧州和恭州都是大雍北方的軍事重鎮,其中寧州因為有寧燕君鎮守,一切軍政要務都還算井井有條,而恭州主將政績平平,無奈朝中也缺得力之人,這無功卻也無過的,只能睜隻眼閉隻眼。而最主要的是,此人無才也罷,又與寧燕君不合,兩州邊界之處屢屢發生小摩擦,但事情一直不大,便也將就著過得去。不過,女皇早有意思撤換恭州主將,只是一時未得其人罷了。
唐門,若是處在這樣一個微妙的地理位置上,決計無法討好。
“大雍的官吏向來打壓江湖勢力。”接若水又補充了一句。
“唐門處在這個夾縫之中,原本已經舉步維艱了,水柔既然找上了我,不合作的話,只有死路一條而已。”唐嵐滿不在乎地道。
“這麼說,唐門參與的只是你一人?”蘇含笑道。
“如此機密之事,能宣揚出去麼?”唐嵐一聲冷笑道,“當然,如果沒有你,明月關破之後,形勢會變得怎麼樣就說不準了。”
“明月關中除了水柔,還有沒有別的人?”蘇含笑問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話。
“如果有的話,秦月會不告訴你?他和水柔之間的合作關係遠比我深得多。”唐嵐不屑道。
蘇含笑沉默了一下,沒有錯過他眼中飛快閃過的一絲恨意,不覺暗自一嘆,情知,這人是留不得,更用不得了。
她可以理解,秦月的倒戈一擊的確很不厚道。雖說唐嵐未必就是心甘情願跟著水柔謀反,但是他們幾個畢竟都曾經是一路的人。而秦月卻是在根本沒有走到絕路,甚至只是敗了一局,完全可能從頭來過的局面下,毫不猶豫地靠向了蘇含笑。要說他自己投降就投降吧,哪怕蘇含笑問了什麼他如實回答也就罷了,可是,秦月的所為又一次讓他們瞠目結舌不知所措,主動坦白一切,甚至親自動手指證、尋找證據,翻臉不認人如此迅速、如此徹底。
然而,人心總是偏的。縱然現在的蘇含笑可以理解唐嵐的怨憤,但卻不代表她能容忍自己給秦月留下一個將來可能對他造成危險的人。
“水柔一個邊關將領,聖上待她不薄,為什麼要如此做?”梅若水問道。
“不薄?真的不薄嗎?”唐嵐撇了撇嘴,眼中滿是譏誚之色,“不過就是祖上出身異族,若非藍元帥一直提攜,她能坐到一關守將的位置?就是如此,她的仕途也到了盡頭,再沒有進一步的可能。藍元帥在朝中撐不了多久了,那之後女皇會不會清算,誰也不知道。所以,在秦月找上她的時候,並沒有花多大功大就達成了合作關係。”
蘇含笑只能苦笑,再次確定了,搶在女皇正式提審前藉機除掉水柔是非常正確的決定。否則繞來繞去,繞到最後,最大的罪責卻在秦月身上,到時候就不是一個戰俘,留在身邊充當侍人就能結束的了。女皇不可能同樣這麼危險的人留在她宮裡的。
“雖然恨,但我也佩服秦月的決斷,要反戈便是雷霆一擊,狠辣果決,毫不留情。”唐嵐道。
蘇含笑又在心中權衡了半晌,才道:“唐嵐,我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我撤手不管,隨你折騰,你並非首惡,又是男子,或許能留性命也未可知。第二,用你一條命,換唐門。”
唐嵐聞言,猛地一震,隨即又苦澀地道:“我死,你能保下唐門?”
“未必。”蘇含笑輕輕一笑,卻道,“不過,如果你選第一條,我絕對有把握保下秦月。”
唐嵐呆了呆,一抬頭,狠狠地瞪著她。
蘇含笑淡笑不語,幾句話間,自己的意思已經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