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劍刃上伸脖子,她還不想連累羅炎。
她的仇人,必然有著強大的政治權利和經濟實力,羅炎當初死守著她保她安全,她自然也不能拖他下這趟渾水。
廿九咬著唇抬頭看他的背影越來越模糊,那般殷切和眷戀。
羅炎似乎感受到背後熱忱的目光,那種不是來自沈吟心的目光,他恍然一顫,卻沒有回頭。也許是廿九在天邊的某個角落留戀著他,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老陀螺一本正經地站在陀螺門的議事大廳中央卸了方才和廿九玩笑的模樣,他向來最注重別人的眼光,尤其這人還是自己的徒婿,哪怕是偽裝,那也必是不食人間煙火,尚且貪戀人間所以暫未駕鶴西去的仙風道骨飄然出塵的樣子。
羅炎到達之後便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只是他周身被千年寒雪圍繞的清冷孤絕,讓老陀螺情不自禁地想要溫暖他。這個溫暖是——山巔寒冷,老陀螺立刻命人在火牆裡舔了柴。
待到議事廳沒了人之後,羅炎這才簡單明瞭地表明來意,“大師素有神之預言之名,羅炎此次想請教大師關於廿九的命相。”
老陀螺沒有看羅炎,只是對著大廳內的神像虔誠一拜,“自古命數天定,老頭無法告知廿九的命相。我知道你的來意,只能告訴你,這有關於你之前在查的那件事。”
羅炎一怔,那件事興許牽扯到很多人,他從未放出風聲,老陀螺如何得知?心下對老陀螺更是崇敬,神人皆不可逼問,天機若是隨意洩露,那就成了八卦段子。
“大師的意思,是否只要我查清了那件事,便可以知道廿九的死因?”
老陀螺滿是皺紋的眉頭緊皺將幹皺的面板擠出了深深的溝壑,他眼裡的彷徨和憂愁羅炎沒能看到,只聽得他長長的嘆息,“凡是皆有因果,興許查明瞭對誰都不好。你若執意要查,那便去吧,只是你戾氣太重,若想讓廿九異世平安,切忌大開殺戒。”
廿九用著沈吟心的身體出現在羅炎身邊,羅炎心心念念要殺了她替廿九報仇,這殺氣怎會不重。
羅炎躊躇片刻,很快應了下來。殺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他選擇了最笨最直接的,只為得到最快的效果。若是為了廿九,那選擇聰明些的方法弄死沈吟心,又何嘗不可?
“羅小國公破三重影的方法是誰教的?”老陀螺更在乎他的三重影,多少年沒換了,本想打造一個金字招牌,如今被人踢館,心中當真不舒服。
不過這三下兩下便將三重影夷為平地,教羅炎這法子的人一定和當年的機關門有些關係。
“小時候在哪本書上看得,只看了幾眼,後來找不到那本書也不知是哪個大師所著。”羅炎蹙眉回憶,卻當真想不出來,只記得那時似乎自己還很小。
老陀螺只是盯著神像,默不作聲。
羅炎見狀也問不下去什麼了,便識趣地告辭。
老陀螺意味不明地眼似蒼穹下無邊無境的黑洞,吞噬著周邊的一切生靈,驀地,他輕聲道:“小廿九,師傅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回到京城後羅炎抑鬱煩躁,沒有直接回府,反倒是在街上閒逛起來。
攤邊的商鋪吆喝著生意,人們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或幸福或煎熬,窮人想著一夜暴富白丁想著平步青雲,誰知名利俱全的羅小國公用他冰冷的目光羨慕著別人所不屑的一切。
這般愁雲慘淡凝重萬里,唯有杜康算得上是個消愁佳品。
他踱步進了一家酒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喊了一壺小酒。
酒還沒喝,身邊湊上來一個人,伸手接過了小二剛端上來的酒壺斟滿自己的酒杯,“羅兄好興致,竟一人來喝酒。”
羅炎不用猜,便知道這人是誰。
此人與羅炎和廿九相熟,當年和乞顏答答的戰爭他還是個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