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她看不清周邊的情況。
風帶來了一陣竊語聲,廿九看到遠處有一點朦朧的燈光,似乎是一個小鎮子。
連趕幾天的路廿九有些疲憊,於是她朝著燈光的方向前行去尋個歇腳的地方。
已近子時,鎮子裡的人大多入睡,除了一點幽幽跳躍的光,她看不到其它景物。這麼晚了,怎麼還會有人沒睡下。
廿九牽著馬走進一條小巷子,太過靜謐,靜到有一種入了人間地獄的錯覺。這裡沒有客棧飯館,似乎並不歡迎外來的客人。明明處在去往靈州的必經之路上白天的過往行人極多,賺錢的活有誰會抗拒?
廿九停在一間矮屋子前,躊躇片刻,正要伸手敲門,門從裡面被人開啟,一個壯實的婦人搬了一盆水“嘩啦”一下倒在門外,濺到了廿九的身上。
“咦,這麼晚了,怎麼有人?”那婦人並不對自己倒了廿九一身的髒水表示歉意,反而警覺道,“你是什麼人?”
廿九抹了一把臉,靈敏的嗅覺告訴她,這水裡帶了血。淡淡的血腥,像是被擦拭了許多遍,卻依舊抹不去它原有的味道。
“快走快走!”婦人不耐煩地驅趕廿九。
“大姐,你看我衣服都溼了,這大晚上也沒地方住,能讓我過一夜嗎?我可以付錢。”廿九卷著衣角擠出水簾子,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她現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婦人從頭打量著廿九,這姑娘素面朝天卻掩飾不了天生麗質的容顏,莫說是男人,就是女人看了都不由得羨慕這與生俱來的芳華。身上的首飾不多,耳垂上一對琉璃色金託梅花明珠花蒂的百花耳環足以顯示她不凡的身份。這樣的女子,想必出手也是大方的。
廿九看她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耳朵,就知道這是個貪財的人。她從知州府出來時太過匆忙,身上沒有足夠的銀兩,於是立刻解了那對耳環,“大姐,我出來的太急沒有銀兩,你看這個怎麼樣?”
婦人接過耳環,遂眉開眼笑,“進來吧進來吧。”然後又附在廿九耳邊偷偷道,“就一個晚上,明個一早趕緊走!”
廿九乖巧地點頭。
屋內傳來一個男人低啞的聲音,“磨蹭什麼!倒個水這麼慢!”
“來了來了!喊個犢子!”
婦人拉了廿九,示意她放輕腳步,將她帶到一間偏僻的屋子,“你可在這待著不要出來,別讓我那口子看見了。”
若是怕廿九的模樣可傾覆世人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可廿九聽她對立面那男人說得話那麼不客氣,行動上又處處顯得不想惹他,這便是最不正常的事。何況,剛才那水裡的血……
廿九走到桌邊掀開茶壺蓋子,茶壺裡的茶水已涼,一邊的茶杯上依稀留有茶漬。
她既不想讓那男人知道自己讓一個陌生女子進了家門,說明這間屋子平日裡是沒人進來的,但這茶杯顯然說明這一兩日裡有人來過。加上剛才的血……廿九幾乎一瞬間就聯想到了所謂黑店。不過這算不上店,不過死在這裡的可是有不少人。
林屈逸他們一定也經過了這鎮子,若是白天還成,若是晚上……這古怪的鎮子裡,發生過什麼古怪的事。
廿九著急廿五,本無心去理這月黑風高殺人夜伸手不見五指時的抹脖子事件,正準備躺下來,又立刻改變了主意。
這個鎮子看起來比較衰敗,看那婦人剛才盯著她耳環的樣子便是個貪財的人,林屈逸一行雖不至於招搖,但行頭豪華,經過這麼一個地方,就算不停留下來也勢必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倘若又恰好停了腳……
廿九拔出自己的鏽劍,輕輕推開門。
外面的屋子燃著燭火,照出另一側屋子裡一個高瘦男人的影子,一道精光“咻”的閃過,她看見黑影的手上持著一把鋒利的刀。
廿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