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看不出來,馮紫英的本事還不差嘛,雖然平常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關鍵時刻,也挺靠得住。
出發去秋狩的那天,天氣很好,天高地遠,氣候涼爽。晴雯沒見到皇帝,只看到前頭長長的儀仗隊,她和祖母單獨坐了一輛馬車跟在儀仗隊後頭,在她們身後還有許多的公侯夫人並皇室中人。
晴雯偷偷撩開車窗的帷幔往外瞧,並不能找到水溶的身影,倒是發現馮紫英一閃而過的背影。晴雯死了心,放下帷幔坐回去,伸了伸腰,對祖母撒嬌:“顛簸得我腰都快斷了。”
大長公主罵她:“渾身沒長骨頭的,快坐好,別軟趴趴像只泥鰍,不怕人笑話你。”
“反正只有祖母看見。再說她們笑話我,也是祖母臉上沒光,我才不在意呢。”晴雯死皮賴臉道。
大長公主無奈搖頭,懶得搭理她。
第65章
往年這時候為期近一個月的秋獮早已結束,今年拖到這個時間,只是因為皇帝憂心南邊的邊事,一直未能成行。水溶回京後,皇帝當即召他進宮,聽他說起南疆之行,才知道局勢已經糜爛至此。
在南蠻之中,幾乎都是以部族為單位群體聚居生活,作為頭目和部族首領的族長是唯一的主事人,當地的官府根本無力轄制這些族長和他們的族人。新皇自上位以來一直想要削弱部族勢力、推行民族融合,無奈沒有突破口。他派水溶去南方未曾不是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
這次爭端起因便是,太烏族族長兒子與那關押在監牢中的犯人是結拜兄弟,因為此人殺了人被關押,當地的長官預備上報朝廷。族長兒子卻覺得那被殺之人欺男霸世,原為該殺之人,官府不判惡人的罪,反把懲惡揚善的好人抓了,心中不忿,領了幾個人闖進監牢把犯人劫走了。如此也便罷了,糊塗的是那長官為了威脅太烏族長交出兒子,竟然扣押了幾個太烏族人。
水溶去了之後,釋放了那些被扣押的太烏族人,又親自與太烏族長面談,這才把此事了結。
水溶回京後,仍放不下心底隱約的憂慮,此次雖然暫時解決了爭端,但南蠻與中原文化不同,又不通中原律法,加之那些只會蠻幹的官員,只怕平息了一次混亂,還會有下一次。
甚至南蠻中有相當大部分人將中原視為入侵者,雙方矛盾早已十分尖銳,到了不得不解決的地步了。
皇帝聽完水溶稟報,久久沉吟不語。
不過不管他們如何憂心,秋獮卻已經不能再拖了,連太上皇都差遣人來問話。
早兩個月前已經派了官員入駐鐵網山,進行前期佈置。皇帝一行人到達的頭天,人疲馬倦,便都修整了一日。第二天,圍場便熱鬧了起來。
營帳的附近搭了臺子,尊位上坐的是皇帝,他下首坐著兩位裝扮華麗的宮妃,再往下便是些宮裡的小主子們,亦是一臉的天真和好奇,雙眼緊盯著場下的眾人。晴雯跟著大長公主也在離高臺不遠的地方,佔了處位置。
晴雯不敢抬頭亂看,她用餘光連皇帝的鞋底都看不見,倒是敏感地察覺到四周或明或暗的火辣辣的視線朝她刺了過來。她目不斜視地盯著場內的比賽看,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
場下,先是一些助興的節目,王公子弟們為了在皇帝面前露個臉,躍躍欲試紛紛都報了名。這其中晴雯便只認得衛若蘭和馮紫英。頭一場比的是射箭,衛若蘭只比了一輪便被刷下來,倒是馮紫英堅持了許久,直到最後一個關卡時,他箭無虛發,直中紅心,頓時拔得頭籌引來滿堂彩。
皇帝對站在身後的水溶笑道:“這是哪家的小子,技藝著實不凡,沒有墜了皇家的威風。”
水溶恭敬回答道:“是神武將軍的兒子,馮紫英。”
“馮唐的兒子,怪不得,虎父無犬子啊。”皇帝擊掌大笑,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