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溶反倒說起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可知玉玦代表什麼?若被人賜了玉玦,便是有人不希望他回來。玦是斷絕、決裂,亦是訣別。你好好把玉玦收好,別讓它現世。還有,別再亂打聽林如海的事情。”
他背對著晴雯迅速走遠,只留下一句話:“該用你的時候,自然有人會通知你。”
“我可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晴雯朝他的背影大喊了一聲。
水溶差點一個踉蹌,灑脫的姿態頓時破功。晴雯解氣地露出一個笑臉。
第13章
水靖從小就被老王爺安排,跟了他家少爺。水溶在他眼裡就是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他始終堅信著他家少爺是無所不能的。隨著老王爺過世,水溶雖承襲了王爵,但在京都的世家眼中,一個弱質少年苦苦支撐家業,又無同族和親朋扶持,明顯就是家族落敗的徵兆。所有人都覺得水溶只是個空有爵位的繡花枕頭,但只有水靖知道不是這樣的。
他很想告訴那些眼含鄙夷的人,請你們睜大鈦合金狗眼好好看看,他家王爺才不是京城裡只會遛鳥的紈絝子弟,他家王爺那是幹大事的,說出來能嚇死人。可惜這話他也就只能在心裡說說,頗有點錦衣夜行的無奈。
水靖一張苦瓜臉拉得老長,滿眼滄桑的嘆了口氣。水溶用手中的扇子敲了下他的腦門:“快走了,還在想什麼呢?”
水溶揹著雙手往前走,水靖苦哈哈地跟了上去,追問道:“主子,您打算把這位小姑娘也招進組裡嗎?會不會年紀太小了?如果她要進組,那可得排到第貳貳捌號了。下次見面,是不是該給她發個貳貳捌的身份牌子啊?”
“多事。”水溶不冷不淡地呵斥了他一句。水靖這才訕訕地閉上了嘀咕一路的嘴巴。水溶頗為無奈地苦笑了下,水靖忠實可靠,是個不可多得的下屬,但有時就是聒噪了些,讓他耳根不得清淨。
水家作為當朝的異性王爺,太上皇對他們並不信任。新皇繼位後,面上對水家也是不冷不熱,並不十分重視,誰也沒有猜到,水溶少年時便發誓向新皇效忠,暗地裡掌握了一支只忠心於新皇的錦衣衛。
太上皇雖然退位,但是朝中忠順王等大臣皇親國戚,連內庭的周太監都還是將太上皇視為唯一的主子。太上皇年過六十,卻始終沒有放鬆那顆試圖掌控一切的心,明面上新皇已登基五年,但朝廷大小事情,太上皇都要過問,新皇事無鉅細都得向他請示。這幾年,新舊兩派之間的鬥爭已經從暗地裡浮嚮明面,各種暗潮洶湧,不在其中之人無法體會其兇險。
水溶就是當今皇帝手裡的一把刀。當今皇帝宣揚“以孝治天下”,侍奉太上皇和皇太后二位聖人至孝純仁,無人不感動,二位聖人亦時時稱讚當今皇帝的純孝。但事實真相如何,恐怕只有當事人才清楚。
水溶很清楚為了振興家族、在京城保留水家的一席之地,他並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所以皇帝讓他當這把刀,他亦欣然赴會。他會把自己鍛造成一把好刀、快刀、利刀,讓皇帝割不掉、捨不得、丟不開。
水溶在追查江南鹽政之時,無意中得到了當年大公主府駙馬案的訊息,這才注意到了晴雯的存在。他隨手搭救了她,又有意無意地將她的訊息截留了下來,因為連他也不清楚當今皇帝對當年的駙馬案是什麼看法。既然當年的那個小女娃能逃出昇天,如今他亦不想節外生枝,去做那個大惡人。
江南自古是魚米之鄉,關係著整個帝國的命脈,然而朝廷對此處控制力不足,皇帝派了心腹林如海在此處紮根了幾年,仍一無所獲。江南鹽政更是其中至關重要的一環,如今林如海剛入京便遇刺,不得不讓水溶懷疑,是某些人狗急跳牆了。
雖然水溶也可以採用其他手段,但是出於隱蔽的考慮,如果晴雯能在賈府做內應,此中關節必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