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見頗為好奇地打量營地的邵勁,要上車的腳步頓了一下,腦中突地升起一個念頭:一生不嫁除非出家為女冠,就算她是最小的孩子,影響不到其他姐妹的婚姻,但國公府其他人乃至她的父母,只怕都不答應。但若是招贅上門的話,壓力就小了許多,這是不是祖父的意思?只這樣一來,她的庶兄必是要處理掉的,母親與父親也不能再有男孩子了……
念頭兜兜轉轉間,馬車已經駛上路途,中途邵勁離開了一會,去山上邊將那匹還拴著的小馬牽了下來。
這一路並未再有其餘風波,等徐善然回到那三進的院子,院中的一切早已收拾停當,若不知道內情的人,只怕根本想不到這院子在幾個時辰前曾發上了什麼事情。
徐大管事對被驚動出來的徐佩東夫妻不過輕描淡寫的說了句:“老公爺見著五姑娘很開心,只想著他那裡到底一群老大爺們,呆一個小娘子十分不方便,又擔心五姑娘今日受了驚,便趁天色還早將五姑娘送了回來。”
夫妻兩得了這一句話當然再無疑問,徐佩東邀著徐大管事坐下休息一會,何氏則忙叫丫頭出門把自己女兒接進來。
這時候剛剛下了馬車的徐善然看一眼還站在自己身旁,正準備將馬牽回馬廄的邵勁,在對方剛經過自己身旁的時候,壓低了聲音無奈說:“我最後一個名字是‘然’,別再叫我小丫頭了。”
邵勁錯愕回頭,卻見徐善然已經被那湧出來的丫頭婆子簇擁而走。
在他身旁,寧舞鶴看了看那被接著馬上就要進後院的徐善然,撇撇嘴,正要和邵勁胡混一夜,不妨徐善然轉回頭衝他微微一笑:“寧大哥,你不與我進去拜見一下父親母親嗎?”
寧舞鶴:……這稱呼聽得牙都要酸倒了。
但上門做客拜見主人本就是常事,這邊寧舞鶴不過略一猶豫,就有小廝上前來十分客氣地將他請入正廳,先坐著了。
徐善然自然與那些丫頭僕婦一同去了何氏那邊。
何氏今日經歷了這許多事情,可以說是身心俱疲,但見被父親帶走的女兒今晚上就回來了,她還是極為高興,剛攬著女兒說了些私房話,就心生疑惑:“你這衣服?”
徐善然暗叫一聲不好,她今日遇見的事情也不少,剛才回來之後就被僕婦簇擁到這裡,竟忘了將這身髒衣物換下,忙轉開話題,與何氏咬起了耳朵。
何氏聽得一怔:“寧舞鶴……是那孩子啊……他怎的在這裡?”
“女兒上次在侯府裡見著了他一次,這次又見著了他,便問他為什麼過來,他只告訴女兒說是到處闖一闖,女兒見他風塵僕僕的,只怕過得確實辛苦,想著雖說那樣子了,到底血緣是斬不斷的,便將他邀進府中來,我們便是送上一份程儀也是好的。”
何氏聽得直點頭,嘆道:“你做得對,實則我這裡還有一筆該他的東西。本想著等他及冠了再給,但聽你說著,這孩子這般辛苦,現在給也是使得的,究竟是一筆爛賬啊。”
說著便遣貼身的丫頭去前頭,囑咐在徐佩東與人說完話後便將寧舞鶴帶過來。
徐善然便乘機帶著綠鸚回房梳洗。
不過一會,小廝就將寧舞鶴帶進了何氏的院子。
那寧舞鶴一進門就將目光自房中一睃,尋找徐善然的身影,結果小丫頭沒找到,卻見著了那坐在炕上的婦人。
他倒還記得這個婦人,只不知現在該如何稱呼,這麼一想,臉色又更沉下來了。
不過何氏並未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只把寧舞鶴招到身旁來,先執著對方的手認認真真看了眼前的人一會,見他果然是滿面風霜,身上也不過穿粗布衣衫,那雙手更是粗糙不堪,再想著自己素日不說對那庶女掏心掏肺,也真個噓寒問暖,冬怕她冷,夏怕她熱,結果竟叫她生出了害死自己的女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