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的子嗣雖多,但好些小時候便夭折了,長大的,有些死在了先帝手中,有些死在了天子手中,帝位只有一個,只能你死我活,天子沒把自己當成什麼仁善之輩,他手中確確實實沾過至親的血。
天子輕聲笑了,笑意不達眼底,「你說得對,朕確實該謝謝你。」
「等你說完該說的話,朕親自謝你。」
穆文暉對上天子的視線,很想問他若不說會如何,但轉瞬又想到了汪岐之前說的話,他們並不一定想要知道真相,反而是他,想要將這一切告訴那個人。
穆文暉看向太后,「太后娘娘,好久不見,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想我。」
「閉嘴!」天子冷聲呵斥,眼中染上怒氣。
不說這話大逆不道,但聽著實在叫人噁心。
太后反倒沒多大反應,她低下頭看自己的手指,眼神都沒給穆文暉一個,輕聲問,「你是何人,值得哀家惦記?」
這輕蔑的語氣和不屑一顧的態度,對穆文暉來說是莫大的刺激,他微微攥拳,「太后娘娘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年我們差點就成了一家人,太后娘娘,你本該是我的女人。」
提到最為在意的事,穆文暉表情有些誇張,瘋狂中透著幾分執著,還有恨意,「清柔,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差一點就定親,我差一點就娶到你了,卻因為那個姓楚的,他仗著自己皇帝,一道聖旨就搶走了你,使你我被迫分離。清柔,在你入宮那日我就發過誓,終有一日我會搶回你,哪怕是你的屍骨。生,你是我的,我要得到你;死,我也要你與我同葬!清柔,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穆文暉越說越激動,並試圖朝太后靠攏,滿眼瘋狂。
他等這一刻等很多年了,他要在清柔面前說自己有多愛她,要告訴她自己這些年都為她做了什麼。
「清柔你看看我,看看我有多喜歡你,這些年我沒有一刻忘記你,當年我們許下的諾言我全都記得,清柔,我現在來找你了。」
穆文暉慢步靠近,想伸手去觸碰太后,不過手才剛伸出來就被汪岐一揮直接給摔回了大殿中央,重重落在地上。
但這一摔並未讓穆文暉清醒,他依舊直勾勾的盯著太后,嘴裡叫著太后的閨名。
「夠了!」太后一聲呵斥,然後扶著身邊的嬤嬤起了身,「穆文暉,但凡你是個人,你有點良心也絕說不出這種無恥話,哀家與你從未有過婚約,更不曾許過終身,一切都不過是你的痴心妄想!」
夏家與穆家是表親,當初長輩們親近,往來頻繁,夏家姐弟和穆文暉的確算從小一塊長大的,只不過婚約之事,夏家無意再與穆家接親,太后也只當穆文暉是表哥,從未應承過什麼。
先帝一道聖旨讓太后入了宮,她從此再未與穆文暉有過牽連,若早知道穆文暉存了這種心思,她絕不會容忍他到現在。
甚至還害了自己的孩子。
太后看了眼一旁的穆汀,滿臉愧疚。
如果不是因為穆文暉這黑心狠毒之人,她又怎麼會誤以為那個孩子死了,這麼多年竟從未找過他。
「呵呵,痴心妄想,清柔,你沒有心,我為你做了這麼多,替你保全了孩子,替你精心養大,現在又好好的送到你跟前,你竟然說一切都是我痴心妄想,清柔,你怎麼能如此對我。」穆文暉瘋狂的臉上添了幾分痛苦。
而這一番虛偽的話卻是讓太后勃然大怒,「閉嘴!你這個畜生,你偷偷換了我的孩子,讓我以為那個孩子生下來就沒了,讓他吃了這麼多的苦,你還有臉提,就是將你生吞活剝大卸八塊也不足以洩我心頭之恨!」
穆文暉似乎很滿意太后的反應,痛苦褪去,變成了暢快,甚至得意。
他大笑了起來,「那你知道那個一生下來就死了的孩子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