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遇算是明白,他跳進了一個賀北給他挖好的大坑裡。
「我想下山。」葉遇看著賀北狐狸般的假笑,一刻也不想在此處再待。
賀北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味:「不肯待也行,我現在就去稟告我們莊主,有閒雜人等擅闖劍莊。秘牢一日遊?」
接下來的日子,葉遇被賀北關在四野閣的二層,不光被限制出行,還要苦咧咧的給賀北做鑰匙。葉遇總有一種不在坐牢卻勝似坐牢的感覺。
還有人每日定時來為他送飯,可不像是坐牢。
送飯的人每次都是同一位。是個眉清目秀、白乾細淨,年紀最多十五六歲的少年。
一日,葉遇逮住機會,追問少年:「讓你送飯的人,是不是魔教派來你們劍莊的臥底?」
少年先是眉頭一皺,隨即反駁:「賀師兄怎會是魔教的人,他最是良善與正義。」
「良善?正義?」葉遇怎麼也無法將這兩個詞與賀北聯想在一起。故問:「他是不是給你下蠱了。」
宋流螢果斷搖頭,像是聽到了玩笑話:「下蠱?怎麼會。老爺爺,您真會開玩笑,賀師兄對我可好了。」
葉遇冷哼一聲,覺得宋流螢過於天真:「你就不懷疑為什麼他把我鎖在這裡?」
結果宋流螢不出所望地一臉單純道:「賀師兄說你年紀大,記性不好,獨自出門會走丟的。」
葉遇搖搖頭,嘆氣,自認倒黴:「他真是給你下蠱了。」
葉遇瞧見宋流螢腰間那把十分顯眼的劍:「桑離劍?用這麼好的佩劍,你是誰家的小公子?」
葉遇能看的出宋流螢很心愛這把劍。劍柄、劍鞘被擦拭的一塵不染,在透過窗紗的日光下折射出璀璨的鋒芒。
宋流螢解釋:「我不是誰家的小公子。這把劍是賀師兄送給我的。」
葉遇聽罷此言,愣了一下,默默感嘆:「你賀師兄對你可真好。」他又仔細打量宋流螢一番,恍然大悟:「他這是看上你了呀!」
宋流螢一臉驚恐:「怎麼會賀師兄怎麼會喜歡我這種人。」
「也對,他有喜歡的人了。」葉遇想起謝倦那張「絕色」面孔來,畢竟阿唸的臉當初就是按照他們二位所捏造的。
宋流螢心口一顫,不自主的問道:「賀師兄有喜歡的人了?」
葉遇微微一笑:「你不想知道?」
宋流螢眼裡的光迅速沉下去,黯然道:「嗯,我不想。」
葉遇眉眼一眯,反倒直言道:「你想知道也沒什麼可丟臉的。你喜歡他嗎?」
宋流螢迅速搖頭:「不,不喜歡,只是崇敬。」
葉遇儼然一副看破事態的模樣:「你放我出去走走,我告訴你。」
宋流螢神色一滯,不假思索的拒絕道:「他喜歡誰是他的事,我不想窺探別人的隱私。」
葉遇拍拍腿,氣急道:「你這娃子,一根筋!」
宋流螢不以為然:「老爺爺,您就好好在屋裡待著吧,外面冷,出去走走,萬一生病就不好了,賀師兄要怪罪我的。」
葉遇一時間著急又上火,卻無可奈何。在心裡沉痛感嘆自己晚年不幸。
賀北一點都不急。他足足關了葉遇半月,直到葉遇用材質相仿的海藍石做出一把與原本棺鑰無論是質感、觸感、形態都相差無己的復刻版本,他才決定說——要放葉遇離開。
重獲自由的那日,葉遇從四野閣的大門出來,深深呼吸著室外的新鮮空氣,差點老淚縱橫。
當他重視身前被風雪素裹的一派天地時,停滯住了腳步,再也無法高興起來。
山路被厚厚的雪封死,鳳語山他是下不去了。賀北便讓他留在劍莊裡過年,葉遇不答應也得答應。
接連著半月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