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君一席話,讓槐叔的臉色黑了又黑。
槐叔在來北府前,就知道北府叫他來,定然不是參與開陵儀式這麼簡單。從可君的話裡,他聽出來一些北府的意圖——北府想重造黎國當年的輝煌,可這談何容易。不是供奉皇陵便能同時收攏兩地的民心。
當初北府與西南割裂。黎國皇室尚存的大部分舊勢力都選擇留在環境資源尚好的北府。只有賀岸一人,接手了一攤爛泥的西南。西南與賀岸心連著心,北府想吞併西南,這麼大的野心和難度,他這個局外人能幫的上什麼忙呢。
「姑娘,老夫實話與你說,如今西南與北府各自安好。西南如今有賀宗師坐鎮,百姓們剛剛從之前的戰亂之中回過血來。北府的意願不一定是西南的意願。況且,老夫聽說,最近西南戰事又起,西南人根本無心去考慮其他的。」
可君的神色一軟,道:「槐老,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說實話,我的父母曾經在大黎宮當差,當年受過您的恩惠,我才與你吐露這麼多。是我心急了,此次叫您來,也不過是請您參拜開陵儀式,您別多想。但我剛才所說的,只是早晚的事情。您放心,北府不會採取任何暴力手段去脅迫西南那邊做任何事情。更何況,賀宗師是我此生所敬畏的人。北府期待的是西南與北府一同走向光明。」
賀北若不是瞭解可君羊皮狼心的為人,就差點被她這番煽動激情的話給信了。
他們北府是不會親自採取暴力手段,所以上一世,北府把西南的軍情出賣給金沙。借刀殺人這一招玩的完美。
「槐老,明日我有空,來我殿中喝茶吧,上好的玉湖春,您應該會喜歡。」
槐叔確實是玉湖春茶的忠實愛好者。玉湖春茶比金貴,當年帝君器重他,每年的朝貢大會,文武百官只有他能得一份春茶獎賞。
槐叔欣然答應:「好,多謝可君姑娘款待。」
天色昏暗,賀北混在侍從之中,可君沒有多加註意。
第二日,小五子陪同槐叔前往蘭吟殿赴可君的春茶之約。
槐叔本打算帶賀北前去,但賀北早上時候突然「發病」,便選擇小五子前去。
其實,賀北是裝病的。他知道他若陪槐叔前去蘭吟殿,定會被精明的可君所認出。
賀北裝病也沒閒著,他偷摸著前往晉芳長老所居的素塵湖宮觀察半日。最後憑藉記憶,認出晉芳長老的親信,並尾隨他離開神殿,來到一處通訊驛站。
上一世,晉芳長老出賣軍情給金沙,不是一兩封信的事情。而是長達五年與金沙的密切來往。晉芳只是北府神殿的一顆棋子,他殺死晉芳,還會有其他人來做神殿的走狗。
所以阻止軍情最好的辦法便是提醒賀岸,肅清身邊的叛敵。
賀北在驛站默默攔截下那封書信,發現收信的地點竟是西南寧枯城。說明與其通氣的人與賀岸近在咫尺。賀北並未阻止這封書信寄出,而是把收信地址偷改為軍營,收信人改為賀岸。
做完這些事之後,賀北又偷偷潛回神殿。
傍晚時分,小四敲響賀北的房門,給他端來一碗藥。
小四面無表情對他道:「鎮痛的,喝了吧,早上時候都以為你快不行了。」
明明浪跑一天的賀北此時躺在床上佯裝虛弱,接過藥碗張著慘敗的唇禮貌一笑:「謝謝四哥。」
賀北忽而把目光落在小四的手腕上:「四哥,你腕上帶的這枚玉環,品種是高階紫冰玉吧。」
小四神色展現一絲詫異:「你還挺懂。」
賀北自然而然道:「我對玉器也很感興趣。」
小四摸著冰涼的玉鐲,自嘲道:「有些瑕疵,並不值錢。」
賀北故作訝然:「瑕疵?我怎麼看不出來。」
小四目光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