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絕朝後頸一摸,摸到一根插進血肉裡的纖細銀針。
他回眸一看,身後的鳳語樹花枝間飛出十幾撲哧著銀翼的機甲小鳥。他用內力漩起一陣風渦,將這些銀翼鳥一卷,在半空中直接震成了粉末。
他後頸中招的銀針就是這些銀翼鳥其中一隻所放出的。不管怎麼說,賀北是又惹到他了,讓他覺得又氣又好笑。他抬手扇了賀北一巴掌,罵道:「和本座玩陰的,幾隻破小鳥就想傷我?真是天真又愚蠢。」
賀北的半邊臉被扇的沒了知覺,微微腫起,口腔之中血腥蔓延。
下一刻,漾絕的身軀一怔,臉色驚變,他未曾想到這銀針居然有毒,他的內力霎時變得紊亂,在體內瘋狂流竄起來。
這毒在他體內蔓延的極快,他的胸口猛然一痛,吐一口汙血來。這毒可不像尋常的毒。以他的境界,普通的毒物根本奈何不了他,沒想到他堂堂鏡花宮宮主,竟被這毛頭小子暗算一筆。
賀北對劍道屬於自暴自棄,他喜愛鑽研傀儡之道。賀岸將白子賜給他之後,他利用白子練成千魂決的雛形功法——魂兮歸。
全部身家之前都拿去買了魂絲,剩下的錢不多,只能買到一些做傀儡的邊角料,他精心利用這些邊角料,製成小鳥形態,將它們的翅膀塗上銀白色能發光的特殊染料,他簡單稱之為銀翼鳥。
他兒時對娘親最記憶猶新的便是娘親說人死後,會長出翅膀變成小鳥,飛向無際天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再也無需在乎世間的條條框框。
賀北只要扭動食指上的銅戒,魂絲連線的十幾隻銀翼鳥便會從暗處揮動著木翅徐徐飛來,震翅時,鳥身連線鳥翅間的銅齒鏈因為澀舊,相撞時會發出清脆耵聹的響聲,似是銀翼鳥鮮活了一般,輕盈唯美,空靈雋妙。
之前所有人見到銀翼鳥,只覺得是一堆好看又沒什麼用的玩意兒。
只有謝倦當這些東西是有生命的,練劍時候不小心用劍氣震壞一隻,他都會小心翼翼把它被震落的翅膀撿起來,與賀北道歉,請賀北修好,他知道這些東西是賀北的心血。所有人嘲笑賀北要轉行當「木匠」時,只有謝倦誇他聰明手巧,做的這些東西都很有意思,還提議若稍加改造,也可以成為傷人利器。
之後賀北潛心研究,在這些銀翼鳥的翅膀裡藏了一些帶毒的暗針。
此時,徐棠帶著莊外的救援殺了進來。
一時間,場面再次混亂起來。
漾絕內力一使,隔空用一根鐵鏈將賀北捆綁起來,把賀北控制身邊一兩米遠的地方。又派了四名宮內九品高手,將賀北團團圍住,不留一絲空隙。
賀北靜默跪在原地,緊閉雙目,他開始瘋狂汲取起白子的力量,他知道這樣相當於飲鴆止渴,但他管不了那麼多。
祁年被幾位高手拼死救到陣營之中,暫且安全,但是謝倦與賀北離得漾絕太過於近,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徐棠是其中實力最強的,他帶領幾位七品高手,目標直衝賀北。
賀北身上有白子,更何況他的爹還奮戰在前線,無論如何賀北都是最重要的那個。徐棠當時的想法只有一個,拼死也要救回賀北!至於謝倦,只能盡力而為。
汲取白子力量的賀北如同置身在烈火地獄一般,渾身蔓延著灼燒之意一陣抽搐過後,他好像忘記了自己到底身處何地,記憶都混雜在一起,最後定格於謝倦被鐵索禁錮的畫面,他怒吼一聲:「師兄!」
周遭圍著他的四名九品高手被他忽然爆發的內力震飛數米,捆綁在身上的鐵鏈零零散散碎成幾根。他的膝骨已經碎掉,無法站起,只能一手握起一根斷裂在地上的鏈條,朝著圍在謝倦周遭的教徒瘋狂揮甩而去。
那些教徒被鐵索帶來的強大力量掀飛在地,真武盟的人藉此衝破突圍,將謝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