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住呼吸,讓這詭異的香味極少進入口肺之中。而後雙腳蓄起全部內力一蹬,竟是生生掙斷一根鐵索。
他的右足成功掙脫之後,揚起腳腕上的鐵索朝著伏在身上的教徒腦勺一擊,鮮血順著教徒的後頸簌簌流下。
他趁機拿起床頭的一隻燭臺,朝那教徒的腦後又是一砸。
這一砸,讓那教徒暈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這教徒被惹得更火,抬起手掌要去扇打謝倦,誰知掌風還未落下,他的脖頸之上驀然出現一根纖細若發的紅色絲線。
這根紅線的另一頭被門口忽而闖入的阿念所掌控著。
阿念微微勾勾手指,輕輕一拉,教徒的脖頸被紅絲一線勾斷。炙熱的血液噴濺下,一顆新鮮的頭顱就這般重重墜落在地上,咕嚕咕嚕滾了幾圈之後,又被牽絲之人用紅線吊起,懸掛在房梁之上,遠看,像一隻血紅的燈籠。
賀北在不遠處操縱著阿念,一氣呵成釀成慘案。
另一個教徒瞪大雙目瞧著阿念,好像看到索命的厲鬼一般,悽厲的驚叫一聲。
完全意料不到自己在下一刻,腦袋也搬了家,做了這屋裡的第二隻燈籠。
謝倦被濺了一身的鮮血。
他被眼前這兇殘的一幕徹底驚住,他錯愕地抬眸看向這位與賀北長相極其相似的紅衣男子,恍惚間,居然下意識喚了一句:「寒川」
但是這人明明還長的有幾分像他,只是神情冰冷的不像活物。
阿念走到床榻前,撕扯下一片床單,動作僵硬地替謝倦擦拭著身上的汙血。
謝倦身子愈發酥軟,已經不能坐直,神思渙散地斜斜靠在床塌邊,他有些迷惘地望著阿念,儘管心中滿是疑惑,卻暫時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仔細探尋什麼被莫名抓到此處經歷方才那些齷齪之事已經足夠荒唐,他此時只擔心賀北賀北是否安全。
作者有話要說:
第036章 同心
阿念褪下自己的外袍, 往謝倦的身上披了過去,謝倦的手臂酥軟無力,任由著阿念把自己穿戴地稍微齊整一些,看上去不那麼狼狽。
他這時才注意到阿念與他更有幾分相似, 無論是眉眼, 亦或是鼻樑上的紅痣。
謝倦聽到室外激烈的打鬥之聲, 心緒更加雜亂不堪。他不明白外面到底何種情況,是真武盟的人來救他了麼?
直到看見賀北一人衝殺進來。
室內空間狹小,賀北首先謝倦護在身前, 再攔腰抱起。
賀北已經殺紅了眼,眸中灼灼的餘火未盡,他在謝倦耳邊低沉道:「師兄,抱緊我。」
謝倦的面色透著異常的紅潤,他咬著蒼白的唇點點頭, 雙手主動攀上賀北的脖頸。
他向來不習慣與人親近, 方才那兩個教徒對他動手動腳時, 他只覺的惡寒。但是與賀北緊密在一起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渾身都升起一股暖意,尤其是這種生死關頭, 對賀北更是全然的信任。
謝倦的玉容泛著濃重的倦色,這異香讓他連頭腦都不大清明。他把頭靠在賀北溫熱的胸膛上,微微眯住了眼睛, 他剋制自己不要昏睡過去, 如果這是最後一戰, 他還想再多看賀北幾眼。
為了救謝倦, 賀北將自己置身於狹隘的室內, 他與謝倦此時就像一對籠中雀, 插翅難飛。
「好一番恩愛情深,不如送你們二人一起上路?做一對亡命鴛鴦。 」一大批鏡花宮的教徒烏泱泱聚集在漾絕身後,氣勢凌然。
謝倦瞧著眼下的情況,他已經想不到他與賀北是否還生還的機會。
賀北冷峻道:「不就是想要白子麼。」
說罷他從胸口一掏,隨後,攤開的掌心上懸浮著一枚通體泛著銀光的不規則三角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