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幫我檢視一下他胸口的傷勢麼?」謝倦摸索著來到床前。
小僧人有些猶豫道:「他長的有點兇,會不會介意小僧碰他。」
謝倦示意小僧人安心:「他脾氣很好的。」
「唔。」小僧人點點頭。
他輕輕掀開賀北胸前的衣物,一層又一層,都被鮮血染透。撥到裡衣的時候,發現粘稠的膿血與衣料已經粘連在一起,很難再分開。
小僧人顫顫巍巍道:「看上去很嚴重」傷口被膿血糊住,具體的情況他根本看不清楚,
「需要清理一下施主,小僧覺得自己可能處理不了,不如你等一會,小僧去叫寺裡的長老前來檢視一番。」
謝倦露出感激的神色:「那就麻煩你了。」
小僧人微微一笑:「不客氣,應該的。」
少時,門口出現一位較為年長、身著青裟、面色冷峻的男子。小僧人站在他身旁,指了指床榻上的賀北:「暮空長老,就是他。」
暮空拂拂雪白的長須,遠遠的,將賀北與謝倦二人仔細打量一番。
「你們是北府神殿的?」暮空一眼就認出,謝倦胸襟上別著的那枚金色徽章,是北府神殿的殿徽。
謝倦沒有解釋,算是預設。畢竟,有一個明確的身份會讓對方放下一些戒備。
暮空冷哼一聲:「好歹也是名門正派,怎落得如此田地。」
謝倦淡淡道:「運氣不好。」
「你們運氣很好,今日若不是遇到我,估計床上那位,也該死了。」暮空的言辭漠然,但他的步伐卻往賀北走去。
暮空掀起賀北胸前的衣物,與小僧人方才的反應一般,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他「嘶」了一聲,幽幽道:「看上去,像是傷在心臟的位置。」
暮空回眸看向小僧人,用命令的口吻道:「長析,把他上衣脫了。」
小僧人不容拒絕,他上前,將賀北的上衣層層褪下。褪到最後一層的時候,因為對方傷勢太過慘烈,不敢去看,硬睜起眼眸,雙手微顫著,將賀北的裡衣與血肉一點一點撕扯開來。
賀北在昏迷之中,五官皺在一起,發出幾聲痛苦的悶哼。
謝倦看不清情況,他用手去摸賀北的額頭,沾了一掌心濕潤的涼汗。
長祈這般大的動作,賀北都沒能夠醒來。
暮空讓長祈搬來一張帶著靠背的木椅,將賀被從床上移到木椅之上。
暮空將一瓶抑菌消炎的藥酒開啟,大咧咧的直淋上去。膿血被沖刷掉一些,傷口也漸漸顯形。
是一塊拳頭大的傷痕,一半結著紅褐色的血痂,一半糊著烏血與腐肉。
暮空從他攜帶來的藥箱裡,拿出一把尖長的鑷子,又叫長祈將油燈點著。
暮空先將鑷子燒熱,而後,將賀北傷口上的腐肉與血痂一點點撕扯下來。
由於場面太過慘烈,長祈在旁一直都是半眯著雙眼,時不時倒抽一口涼氣,腿腳處於發軟的狀態。
謝倦雖說看不見,卻能聽到賀北從緊咬著牙關中傳來一聲又一聲痛苦的悶哼。
「拂衣謝拂衣師兄痛」因為生理性的疼痛,賀北身上的冷汗涔涔冒出,跟被雨淋過一般。
謝倦只能幹心疼,他緊緊握著賀北的手,不肯鬆懈。
「我在。」
賀北每喚謝倦一聲,謝倦都會回一句:「我在。」
暮空握過賀北的腕脈,一番探索之後,神色驚變:「這位小兄弟內功深絕,還修過我們佛宗的功法。」賀北的內力對於暮空來說,就像浩瀚的蒼穹,根本探尋不到盡頭。不光如此,賀北的經脈之中還肆意流淌著另外一種力量,純淨而強大,非常人能夠所控。
「幸好他底子好,否則這麼重的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