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確實需要補補身子。”蘇長久也坐下來,勸她吃放。
不想程漣衣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看看蘇長久,又看看姜柔,“我大病初癒?呵呵,別說笑了。可憐的人吶,以後你們一個也逃不了。”
“逃不了什麼?”蘇長久不喜歡她這種表情,尤其是用她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做出這種厭世嘲諷的表情,那種感覺就像坐在身邊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剛從陰間爬出來的鬼。
“只怕以後這些東西也補不回來以前的身體了。”程漣衣夾起一塊豬肝,盯著它自言自語,“豬肝兄啊豬肝兄,我以前可是最討厭你的,現在卻天天吃你。”她咬著豬肝,也咬得有氣無力的樣子。
吃完這頓飯,蘇長久終於忍不住問程漣衣,“我們來這裡究竟是做什麼的?不是做些藥鋪裡會做的活嗎?切草藥,曬藥材這些的嗎?”
程漣衣斜眼看她,又看看終於開始感到後怕的姜柔,嘴角一翹,“你們知不知道我剛剛進來這裡的時候,是怎麼樣的?”
“漣衣姐姐,你就直接說吧。”姜柔咬著唇,催她。
“呵呵,我偏偏不告訴你們。等到他們把你們像養豬一樣養得白白胖胖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程漣衣神經質般地笑起來,“像養豬一樣,養著你們。還有一大堆人伺候你們,什麼也不用做。怎麼樣,開不開心?”
“啪!”地一聲,蘇長久站起來,雙手撐桌,面色終於轉冷,“程漣衣,你最好說清楚,我們到這裡究竟是做什麼的!”
程漣衣被嚇得往後仰去,用手拍胸,反應過來後,挑眉回視她,“蘇長久,你在這裡朝我發飆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出去,跑到崔判官,跑到鄭副使大人那裡去,向他們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姜柔在一旁看得倒吸一口冷氣,這才來第一天,就鬧成這樣。“長久姐姐,你不要生氣了。有什麼事明天再問也不遲啊。我們先休息一晚吧。”
“蘇長久,我送你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程漣衣站起來,淡紫色衣裙下面的身體瘦弱得好像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一陣風吹來,紗裙飄起。她就像幽魂一樣走回自己的床,極慢地躺下去,“沒有誰能夠逃出去的。”
蘇長久站直身體,望著門外,院子裡有人在收拾白天曬著的藥材。他們每個人都忙忙碌碌,臉上的表情都是麻木的。這個太醫院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地方?似乎跟她原先想象的不一樣。
“當年,有誰想逃出去嗎?”蘇長久冷靜下來後,走到程漣衣前面,“進宮當女官的不止你一個人吧?現在她們都去哪裡了?為什麼只剩下你一個人?”
程漣衣躺在床上,臉朝著雪白的床帳頂部,眼睛裡都是傷痛,“當年我們一起進宮,一共四個人。我們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那算命先生說我們有姐妹緣分,送了我們入宮當女官。結果呢……”她想到傷心事,眼淚就從眼眶裡滑出來,不肯再說了。
“她們,她們都是死了嗎?”姜柔怯怯地問道。
程漣衣轉過頭,看著她,冷笑,“死了兩個。還有一個,入了內殿當妃子去了。如今我們可見不到面了,她若是發了善心來見我,我還得跪下來,喊她一聲娘娘。”
“入了內殿當妃子了……”姜柔瞪大眼睛,“她,她是怎麼做到的啊……”
“怎麼,你也想去當那皇帝的妃子?”程漣衣冷笑連連,“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那皇帝只怕活不了多久了。你要是嫁給他,恐怕明天就要抓你去陪葬!”
“你,你怎麼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姜柔羞紅了臉,“我才沒有這麼想!”
程漣衣懶得廢話,閉上眼睛不說話了。她到底沒有說出到這裡來是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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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判官。請你告訴我,進這裡當女官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