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一看,那架勢當真是嚇人!
在那最前頭,一群披麻戴孝的孝子賢孫,堵在那府邸門口,用擔架抬了具屍體,嗚嗚的哭,其中那厲害的媳婦子,一邊跳著腳,一邊咒罵著:
“枉費這府裡頭的奶奶們還自稱是活菩薩,自己個瞎了眼被人捲了銀子,就拿我們當家的出氣,可憐我們當家的就這麼被活活的打死了,留下一家老小這日子沒法活啊!”
想來這便是指王熙鳳放利子錢被騙,鬧出人命,也丟了自己個的小命吧!這群人若不是真沒有了活路,那就是這賈府得罪了什麼人,被人攛掇著上門鬧事呢。
更有那一群小工打扮的人,一手拿著扁擔,一手拿著欠條便想要往府裡頭衝,“都說這榮國府家大業大,欠了我們的工錢,到底啥時候還啊?”
一旁不知道是誰接話道:“還什麼還啊,誰不知道他們家連辦白事都要靠賣閨女來湊啊,你們這點銀子,人家那是能拖就拖,萬萬是不會還的。”
……
這烏七八糟的,說什麼的都有,清雅聽著煩心,便繞了道,與九阿哥直奔蛐蛐府裡頭去。
才一進門,就聽得屋子裡頭哭聲一片。
黛玉是個雙身子的。哪裡經得這般哭,清雅想著,越發的加快了腳步,直朝著裡屋走去。
那屋子裡坐滿了人,黛玉坐在主座上抽泣著,此刻眼睛都腫得更那核桃似的了,顯然已經哭了好一會兒。
而她們的座下,赫然坐著三春。
探春的臉上寫滿了憤怒,迎春披頭散髮的,顯得有些痴傻。而惜春則紅著眼,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探春見大傢伙不說話,站起身來哭道:“她們王家人。這是要將我們往火坑裡頭推啊。她做什麼不好,放利子錢也就算了,還侯了心,硬是替那麼多達官貴人府裡頭放貸從中抽利,這下好了。她是一口氣上不來死了,可那些人哪個不是咬人的狼,這是等著我們家賣房子賣地還錢吶!”
說道這裡,探春冷笑道:“誰知道我們家的那些老人都是黑心肝的。先前便打算將迎春姐姐賣到孫家去,還說什麼是段好姻緣,雖不知道那姓孫的是個粗人。都能打死人吶!接著又想賣我,給她王熙鳳換棺材板子,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怕與王家生分了。沒有人能鎮得住那些要賬的!我瞧著,接下來該賣惜春妹妹了。”
“若不是我拼了這麼口氣,老太太又想著從顰兒你這裡挖銀子,我們姐三怕是連園子們都出不了呢!”
屋子外頭的下人剛想稟告,卻被清雅給攔住了。她想先聽聽他們自己個是怎麼打算的,黛玉若是軟和著幫了賈府這麼一次。那麼便有第二次,第三次,永無止境。
只聽得黛玉嘆了口氣,說道:“我雖然如今瞧光鮮,到底是個新婦,而且這事兒若是鬧到宮裡頭去了,怕於賈府是要下獄的大罪。老太太他們怎麼就不將那園子賣了還債呢?”
探春笑了笑,“園子和田地鋪子都賣光了,就省著兩個府宅呢,老太太那麼要臉面的人,怎麼捨得賣,自然是先賣孫女了。”
清雅一聽,皺了皺眉頭,這賈府到底欠了多少錢啊?先頭裡大手大腳的花錢,怕是就年年都沒有結餘,後來又蓋了那麼大的園子,還了黛玉的嫁妝,再後來卻又被騙了錢,怕是當真是走投無路了。
黛玉一聽也是大驚,她穩了穩心神,如今她也是管事福晉,自然是比從前做姑娘的時候要有主意多了。
“有黛玉一日,絕對不會看到姐妹們落下火坑的,那孫家是什麼人,我也差人打聽了,那是萬萬嫁不得。有件事我先頭裡還與三阿哥置氣,怕說出了傷了姐妹和氣,如今卻是也顧不得臉面了。”
她說著,又頓了頓,“不過有句話,黛玉卻是要說在前頭,府裡頭捅了這麼大的簍子,便是我也兜不住。姐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