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時候。眾官員們一片竊竊私語,這時才有人猛然記了起來,早在半月之前,一向高調出入於秦淮河畔的大宦官不就突然的銷聲匿跡了嗎?難不成那時他就已經聞到了風聲?
陡然醒轉過來的官員們,這時再望向互相打著哈哈的鎮虜侯與那傳旨宦官時,眼睛裡則充滿了疑慮和不解。
當然,官員們看的是高時明的笑話,不過那傳旨宦官的主要目標卻是鎮虜侯。說實話,現在這些官員個頂個都是鎮虜侯主政江南後一手提拔上來的,可說自身利益與之息息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當然不希望鎮虜侯奉命北上與新樂公主完婚。
但是,鎮虜侯有那個膽子敢於抗命不歸嗎?
大婚之期定在三月,鎮虜侯至少有兩個多月的準備時間。
傳旨的宦官在參加完百官迎候的儀式之後,便向李信告罪前往高時明於南京城中的居所而去。天子家奴之間,自有他們的一套路數,與外廷官員們還有很大的不同。
當晚,鎮虜侯府邸便門庭若市,遞信拜訪者絡繹不絕。偏偏李信還不閉門謝客,竟來者一概不拒。
上至鄭三俊這種政事堂的元老,下至可以和李信說的上話的府縣,堂司官員。而後甚至連三衛軍軍中的一些要員都紛紛登門而來。
其主旨只有一個,那就是探聽李信的口風,並勸阻他北上與新樂公主完婚。
“豈不聞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鎮虜侯切不可以身犯險啊!”
身為南京文官中,李信第一心腹的陳文柄聲淚俱下的勸說著。
李信反而卻微笑著安慰陳文柄,“陳府尊何須杞人憂天,兔死狗烹的事,絕不可能發生在李某人身上。”
陳文柄聞言後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驚喜一絲興奮,趕緊抬袖子在臉上胡亂抹了兩把。“鎮虜侯可是下決心留在南京,不北上還京了?”
李信反問道:“陳府尊給李信一個抗旨的理由?”
面對如此反問,陳文柄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愣了半晌說不出半個字來。
與陳文柄一同入見的還有米琰,米琰奉調將前往漢城任指揮使,在出發之前自然要返回南京述職,正好就趕上了天子中使傳旨的當口。
米琰向來多謀敢斷,見陳文柄還是那副唯唯諾諾的窩囊樣子,便不屑的冷笑了兩聲。
“陳府尊如何出得起主意,卻抗不下罪名?”
繼而,他又轉向李信,“鎮虜侯何妨學一學那高時明,在府中躺上個一年半載,北京城的天子還能有何華說?”
李信不置可否,卻將守按在桌案的一封書信上,然後又將這封書信緩緩的推到了米琰面前。
“元長先看了再說話!”
米琰拿起桌上的書信,將信紙攤開,看了幾眼後便不由得眉頭緊皺,眼睛裡怒火洶湧。
“好一個田復珍,鎮虜侯竟也做了東郭先生,喂出一條餓狼來!”
信中所言,山西十萬新軍,已經開赴河南,然後又轉進江西湖廣北部,擺出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態勢。彷彿只要李信稍有異動,他們便會揮師過江,然後順流而下直搗南京。
“山西新軍如何能與我江南新軍相比?”
米琰所指的新軍是已經換裝了線膛遂發槍,使用新編制的新軍,而山西新軍,如所料不錯當還是裝備滑膛燧發槍以及使用長槍火槍混編為主的戰術方陣。
山西在這幾年間究竟練出了多少新軍,一直多有傳言,最初的訊息是說田復珍在太原府招募山民訓練了五萬新軍,後來又有人帶回訊息,說是田復珍在皇帝的支援下厲兵秣馬,一共訓練了二十萬新軍。
二十萬這個數字,讓聞者五部驚駭。須知大明雖然號稱擁兵百萬,但真正有戰鬥力的只有那不到二十萬的遼東邊軍,以及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