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復無礙,臣建議回覆孫閣老總督薊遼的差事,如此山海關防線便無憂矣!”
“哦?老師的建議是再給孫閣老身上再加付擔子?”
“老臣,老臣正是此意!”
張四知連聲承認,而丹墀之上傳下來的聲音卻陡然提高了調門。“孫閣老是個病人!你們要給病人的身上再加加擔子?”朱由檢抬手指著丹墀下的重臣們,“你們,你們呢?你們一個個肢體健全,能走能跳,能不能多為朕分分憂?不要總是在那裡動動嘴,內閣是要你們拿出實實在在的辦法來的!”
“張四知,薛國觀,你們兩個平日裡能言善道,胸中定是溝壑不淺,朕覺得也應該給你加加擔子了,你們不是總說能者多勞,忠君之事麼?今兒就讓朕看看你們是如何忠君之事的!”
“遼西數九寒天,一到冬天連汗毛都能動斷了,孫閣老年歲大了,好不易在山海關力挽狂瀾,這身子骨沒有累垮,好了。你們怎麼著,是要再把孫閣老累垮嗎?”
大明天子朱由檢在御座上一頓支援責罵,丹墀下的幾位重臣見狀趕忙都紛紛跪倒在地,口稱有罪。跪在一旁進京送信的七品文官,被眼前這陣仗嚇的渾身是冷汗,心道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如果有得選他再也不想上這文華殿來,遭這份罪了!
老臣們的磕頭認錯並沒有讓這位大明天子的火氣減小,反而更有中燒的意思。
“內閣的幾位閣臣,你們都推舉推舉,看看誰去遼西將孫閣老替回來合適。”
朱由檢隨時花如此說,可一雙眼睛卻一直徘徊在張四知與薛國觀身上,張四知跪在地上都能決出身上似針扎過一般,冷汗順著額頭,順著後背,如雨一樣。他終於再無法沉默,膝行向前幾步。
“啟奏聖上,老臣雖愚鈍,卻有一顆對皇上對朝廷的赤膽忠心,就算讓老臣將這把老骨頭都扔在遼西也心甘情願,求仁得仁。可老臣只怕生疏於兵事,到時誤了皇上的重託,壞了朝廷的大計便萬死難贖其罪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他張四知不通兵事,你要派了自己去也不是不可以,但難保不會壞了朝廷大事。朱由檢如何聽不出張四知話中的釘子,不急反笑道:“老師一片衷心自然是不容置疑,只是老師也太過自謙了,堂堂內閣大學士,領班整個內閣,若說自己愚鈍,豈非是說這滿殿的閣臣們都是些愚鈍無能,草包飯袋之輩?”
朱由檢話說的刻薄,無所顧忌,殿上跪著的閣臣們臉色變的如殺豬一般,皇帝如此言語侮辱臣下,還是頭一遭遇到。眾人心中都大罵張四知只顧著撇清自己,將大夥都連累了,但畢竟沒一個人敢當眾指責出來。
“聖上臣有本啟奏!”
內閣大學士兼禮部尚書範復粹也加入了與皇帝奏對之中。
“說吧,有什麼建言都說給朕聽聽!”
朱由檢似乎對這個一向耿介的範復粹感官不壞,語氣居然也緩和了下來。
“張閣老年老體衰,又未曾參與過兵事,的確不是總督薊遼的最佳人選。臣建議,最合適的人選可在兩人之中決出!”
範復粹所言不虛,朱由檢開始那麼說不過是氣張四知拿國事當兒戲,心中想的只有自己,他已經開始考慮如何才能名正言順,又不會有損自己尊師重道名聲,將這老傢伙攆出內閣去。
“在兩人之中決出?哪兩個人!”
範復粹朗聲道:“一為四邊總督洪承疇,二為寧遠巡撫孫鉁!”
這兩個人選讓朱由檢雙目頓時一亮,範復粹說的沒錯,這兩個人不知比張四知合適了多少倍。
“範卿,你覺得洪承疇與孫鉁誰更合適主持遼西防務呢?”朱由檢一事不煩二主,直接動問,讓範復粹指出最合適的人選來。
“臣認為,寧遠巡撫孫鉁要更合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