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使他難稍忘懷,唉!真想拋開盈散花的事,掉轉頭回去找她。
此時早日落西山,天色轉黑,他雖是沿岸狂奔,亦不怕驚世駭俗。
但以正事要緊,便不敢再胡思亂想,集中精神探測江上往安慶去的船隻。
一個時辰後,他終抵達安慶,卻始終找不到兩女的芳蹤。
韓柏毫不氣餒,環目四顧,只見兩岸雖是燈火點點,但碼頭一帶卻沒有民居,最近的房舍亦在半里之外,實在沒有藏身的好地方。
想到這裡,一拍額頭,望往對岸,暗忖最好觀察他們的地方,自是對岸無疑。
哪還猶豫,就近取了些粗樹枝,擲往江上,借著那點浮力,橫越江面,迅速掠往對岸。同時運轉魔功,施起縮骨之術,硬是把身體減低了兩寸的程度。
尚未上岸時,心中便生出感應,知道正有兩對明眸,在一個小石崗上,灼灼地對他作著監視。
韓柏心中暗笑,躍上岸後,取出以前在韓府時那類戴慣的小廝帽子,蒙著了由秦夢瑤內衣撕下那香艷條幅包紮著的大頭,把帽緣壓低到連眉毛亦遮掩起來,又取出絲巾,蒙著臉孔,只露出一雙眼睛。
要知縱是武林一流高手,除非到了浪翻雲、龐斑那級數的頂尖人物,否則誰在黑暗裡觀物的能力亦要打個折扣。所以他包紮好的腦袋,落在盈散花眼中,會因其反光而使她誤以為看到的是一個光頭,兼之看到他戴帽的動作,自然以為他是蓄意掩藏那個「假光頭」頭,這種詭計,也虧他想得出來。
韓柏身形毫不停滯,沒進岸旁一個疏林裡去,又待了半晌後,才由另一方往那小石崗潛過去。
來到崗頂,兩女蹤影渺渺,只有從大江上拂過來的夜風,帶著這些日子來親切熟悉的江水氣味。
韓柏見不到她們,絲毫不以為異,仰首望天。
剛好烏雲飄過,露出圓月皎潔的仙姿。
不由想起了秦夢瑤。
她正像被烏雲掩蓋了的明月,若自己治好她的致命內傷,她不但會回復以前的亮光,還會更皎美照人。
只為了這原因,他就算拼了老命都要救回她。
「颼!」
身後破空聲驟響。
韓柏拋開雜念,暗運「無想十式」的起首式「止念」的內功心法,心內正大平和,手往後拂,屈指一彈。
「噗!」的一聲,向他激射而來的小石子立時化成碎粉,而他仍是背對著敵人。
盈散花和秀色的驚咦聲同時叫起來。
風聲飄響。
香氣襲來。
兩女分由後方左右兩側攻來。
韓柏凝起「無想十式」第二招「定神」的心法,兩手擺出法印,倏地轉身。
秀色的兩把短刃化作一片光網,反映著天上月色,就像無數星點,以驚人的速度,照著他頭臉罩過來,寒氣迫人。
韓柏想不到她那對短劍竟可發出如此驚人的威力,比之雲清的雙光刃有過之無不及,心下凜然,輕敵之心盡去。
另一邊的盈散花並不像秀色的玉臉生寒,仍是那副意態慵懶,巧笑倩兮、風流嬌俏的誘人樣兒,兼之在江風裡逆掠而至,一身白衣飛揚飄舞,那種綽約動人的風姿,看得韓柏的心都癢了起來。暗忖無論自己的魔功達到何種境界,仍是見不得這般動人的美女。
甚至連她攻過來幻出漫天掌影的一對玉掌都是那麼好看,半點殺意都沒有,就像要來溫柔地為他寬衣解帶似的。
韓柏這時才明白範良極為何對此女如此忌憚,因為她的功力已臻先天之境,才能生出這種使人意亂神迷的感覺。
當日在酒樓自己能擰了她的臉蛋,不用說也是她蓄意向他隱藏起真正實力,好讓自己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