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的心有一絲安寧。
“想什麼呢?”一邊的秦嫣問他。
想什麼?寧則遠在想母親。
最近翁涵之性情大變,不僅給他安排了幾場相親,還對秦嫣愈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連今天這個什麼短途遠足,也是翁涵之逼著他來的。寧則遠當然不願意,但他懂母親的意思——翁涵之擔心他在那棵叫林煙的樹上吊死,索性廣撒網!
寧則遠皺了皺眉,一點看不出想要放鬆心情的意思。
秦嫣又擔憂地問了一句,“阿則,有什麼不順心的?”
“沒什麼。”
寧則遠淡淡回了一句,將車停到雜誌社要求的集合地點,和秦嫣一起走過去。
為了今天的旅遊,《寰宇》特地包了輛大巴,已經有不少人到了,都是休閒打扮,寧則遠也不例外。他難得戴了一頂漁夫帽,帽簷正好壓過那雙漂亮的眼睛,英俊的臉繃著,薄唇微抿,遠遠看過去,有種神秘又吸引的清冷與禁慾,那張唇尤其的誘人。
寧則遠個子高,闊步走來,很能吸引人注意,好多人順勢看過來。他旁邊的秦嫣是雜誌社主編,一時間眾人紛紛招手打招呼,其中就有佟旭東……
“秦嫣!”他喊。
“旭東。”這兩人是好朋友,秦嫣自然而然走過去,絲毫沒有察覺身旁的人不對勁。
寧則遠眯了眯眼睛,目光上下打量那個運動打扮的男人,確認沒有認錯,帽簷底下的兩道長眉忍不住輕輕蹙起,一張俊臉繃得更厲害了。再想到什麼,不受控地,打量的目光又悄悄移到旁邊那個單薄的背影上——林煙今天帶著闊簷帽,穿著最簡單不過的t恤和短褲,雙腿筆直又勻稱……
臉大概是被曬得有些熱,寧則遠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佟先生,你好。”他微微點頭。
剛要做介紹的秦嫣不由一愣,只見佟旭東拍了拍身邊纖瘦的女人,高興地說:“阿煙,寧先生也來了。”
林煙:“……”
早在聽到“秦嫣”兩個字的時候,她就滯了滯,腦海裡某些刻意被遺忘的回憶試圖衝破界限,心口有一瞬的疼,疼的讓她想起那晚醫院窗外婆娑的樹影……可是,世界哪兒有那麼巧的事?她微微一笑,只當自己聽錯了,或是同名同姓的,繼續淡然和對面的那位媽媽交流育兒經。
直到寧則遠清冷的聲音突然出現,直到佟旭東的這句話,林煙才發現這個世間真的太小,小的她都無處可逃!
視線落在珍珠耳畔那對耀眼的髮卡上,林煙心底湧起一絲尷尬,卻又努力抿起唇,扯出一個職業微笑,不疾不徐轉過身去,揚起了臉,最是淡定驕傲。
該來的,躲不掉……
闊簷帽底下,林煙看上去是真的淡定,那雙眼微微彎著蘊著笑意,眼底的臥蠶襯得無辜又可憐。
她直視秦嫣,淺淺微笑,很好看,讓人一瞬忘了移開眼,寧則遠眨了眨眼,心虛地乾咳一聲。
對於這樣的見面,秦嫣是最猝不及防的,她一下子怔愣住。許是太過驚訝,一向長袖善舞的她連掩飾臉上的驚訝都忘了。
一種陳年往事的腐朽味道漸漸瀰漫開,微微尷尬。
佟旭東正要為兩個女人介紹,林煙已經笑著開口:“旭東,我和秦小姐幾年前見過一面,不用介紹了。”她說著又望向面前的一對璧人,是真的般配,“秦小姐,寧先生。”這六個字她說的淡定極了,沒有任何一點異樣。
秦嫣心裡卻莫名慌亂,她快速瞟了眼身邊的寧則遠,試圖看出些什麼來。
可寧則遠只是彬彬有禮地頷首,“林小姐,你好。”他的眸子隱在帽簷陰影裡,看不清任何神色,聲音一如既往清清冷冷,聽不出任何情緒。
秦嫣自知失態,她迅速鎮定下來,笑著問佟旭東:“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