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來於朝臣面前惜言如金的瑾皇后忽然開口,笑問:“依卓雅公主之見,我大昭國的太子妃應是何樣的品性?”
想她太子妃嫂嫂,聰慧、端莊更有著一股子溫婉的書卷之氣,卻是個頭腦清明而有手腕的人。如今倒叫一個番邦小國成日裡放馬牧羊的野丫頭說得一文不值了?真真可笑!
瓏玥聽罷,被氣樂了!
卓雅公主蹩腳的中原話令瓏玥有些頭暈腦脹,卻也連蒙再猜的理解了其中深意。那便是,這卓雅公主心悅太子,在為她家太子哥哥鳴不平。而那把頒給勇士的軒轅弓應該為太子所得。臨到最後,她竟還將孔竹媗編排了一通,說她不配為太子妃,而自己有意取而代之。
似是感到裴元修的目光,本是聽著卓雅公主慷慨陳詞的瓏玥,轉過頭來朝著他眨了眨眼睛。
裴元修將目光移向瓏玥,心中輕笑,也是,無了九兒那時的他,活著與死了好似並無區別,只是行屍走肉罷了。
上一世痛失九兒只令他迷失心智,已是不再關心朝政時局,只拼著一口氣衝於敵軍陣中,只為一槍挑了這李建昌,卻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目光掃過李建昌,再打量默王李安似,這四皇子於上一世裡有沒有插手其中?裴元修心中有一瞬的疑惑。
這陰笑挑唆之人,正是承郡王留於京中的質子,他最寵愛的兒子李建昌。
嘴角勾起一個陰冷的笑,那人將杯中殘酒不動聲色的飲盡。卻未能逃過裴元修之眼,於袍袖下他攥緊了拳,眼前一閃而逝的那狼一般的目光與嘴邊陰冷的輕笑,令裴元修心中萬分難安。承郡王封地上的幾個兒子還未除盡,他便沉不住氣了嗎?
那人見李安似此等動作,好似無事人一般挑起唇角嘲諷一笑,你空守於親爹身邊卻不得寵愛,而我空有寵愛卻遠離家父,到底你我誰更不幸呢?輕笑罷,也端起酒杯來,目光卻如狼一般掃過帝后身側的瓏玥,心中暗道:你才是幸運的,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耀眼的小東西!只是,你的光芒卻如此的讓我不舒服,這可如何是好呢?
默王微側頭,深深看了此人一眼,卻不發一言,恍若剛剛只是耳邊有鳴蟲飛過一般,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有一人此時正俯於四皇子李安似的耳邊,小聲道:“默王殿下,臺上父慈子孝,小皇孫更是初生牛犢,呵!不知默王殿下有何感想?”
當然,人心各異,有怕被遷怒的,就也有那好事的!
眾人皆恐聖上動怒,自己成那被殃及的池魚,於心中不免腹誹:這卓雅公主好不知趣!這東嶺秋獮也不過是陪著皇上一家子來樂上一樂。那軒轅弓自是皇上想給誰便給誰的,再者,你就未見,方才是太子妃引著小皇女將兔子放入獵物之中的?今兒個這頭籌說白了就是人家兄弟間的玩鬧官司,與你一個番邦小國的公主何干?邀你同來也不過是跟著撿撿樂子罷了!
天威難測!
卓雅公主一番慷慨陳詞未待講完,席間卻是鴉雀無聲了,眾勳貴官員不知皇上會做何感想,或動怒?或一笑置之?又或……
卓雅公主站起身來,挺胸昂頭略帶高傲的道:“此事若是於我銘金國,國主斷不會因偏疼幼子而無視比賽之公正!在座眾人皆見那隻決定勝負的兔子乃是英王之女放入獵物之中的,如此結果怎能作數?依我之見,這勝者當為太子殿下……”
順啟帝笑著望向她,道:“以卓雅公主之見當是如何?”
這語調怪異,且不甚流利的話語正是出自銘金國合親公主卓雅之口。
思終身瓏玥心慼慼,謀姻緣韌之誘皇上
月高起,秋風漸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