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嘖嘖感嘆:&ldo;朝三暮四瞬息變,山盟海誓化空言。&rdo;
敖丙見著湯鍋煮開了,盛了碗湯給哪吒,見她眉眼彎彎,調侃道:&ldo;殷商君主沐猴冠,笑煞嶺南一嬋娟。&rdo;
哪吒哪能聽不懂話,接過碗乾乾一笑,然後轉身背對敖丙,小口噙著魚湯。
魚湯很鮮美,食髓知味的人放棄了與尷尬對抗,巴巴地轉回身將碗遞過去。
吃飽喝足之後,哪吒躺回榻上,睡得還算踏實。
敖丙則不然,這一覺睡得他心肝脾肺腎都是痛的。
他又夢見了那副血腥場景,隨著時間的推移,法力修為的增長,夢境中的場景在他眼前越發清晰起來。
他看不清自己是為何受傷,怎樣受傷,傷在哪個手下,卻能看見哪吒愁眉苦臉的在他面前說著什麼,卻什麼也聽不清。
之後畫面朦朧一轉,那場景卻清晰的好似發生在現實裡。
東海岸上,聚集了許多人,有他的父王、母后、無數海兵、殷夫人、總兵李靖、清墨、楊嬋以及諸多陳塘關居民等等。
哪吒的一身紅衣被血浸得顯出黑色,腳邊是一個半人高的黑色長方箱子,她將擋在她前面的清墨推開,左手握著火尖槍枝撐自己站得挺直,緩緩舉起右手,劃下的衣袖下森白纖細,只見骨,不見肉。
身後的海平面上隨著她舉高的右手,騰起滔天巨浪,手握成拳時,海浪凝成無數尖銳利刺將她手足之上所剩不多的血肉剃了個乾淨,最後一道穿心而過,哪吒揚手擲起火尖槍,槍尖直刺天靈。
哪吒說:&ldo;今日是哪吒甘願以命償命,可你們斷絕了他最後一線生機,哪吒來日不會放過你們,你們都要死,都要給他陪葬!&rdo;
話音方落,哪吒直挺挺的撇倒,清墨眼疾手快,接過了即將倒入海水中的哪吒。
哪吒湊在清墨耳邊低語了幾句,敖丙卻是聽不清晰,只隱約聽見斷斷續續的幾個字詞&ldo;生辰、八字、救&rdo;
楊嬋拼命擠過人群,卻見著哪吒合上了那雙素來冰冷的眼睛,淚水劃過面頰,高叫一聲&ldo;哪吒‐‐&rdo;卻沒能發出聲音。
與此同時,睡夢中的敖丙猛地清醒過來,回頭一瞧,發現哪吒還安然睡在不遠處的榻上,這才放下心來,拭去被夢境驚嚇出來的冷汗。
敖丙掀開簾門走出營帳,坐在樹下迎風發呆,將自己整個人放空。
夢境太過真實,真實到好像發生在他眼前,他絕不會傷害哪吒,龍王龍母愛他身後玉虛宮,年紀輕輕法力高強,不會輕易與之為難,乾元山一眾人必不可能與哪吒難過,殷夫人愛子,李靖雖看不慣哪吒,卻沒有那個能力,那害得哪吒到那步境地之人,必然沒有出現在他的夢裡。
思來想去,想去思來,哪吒在人間結有冤讎的人,又多少有些能力算計她的人,無非是佳夢關魔家四將,朝歌王宮裡的九尾狐,以及陳塘關裡的總兵二夫人。而總兵二夫人是九尾狐的義妹,九尾狐若自人身脫離,法力卻也不低,勉強能算作是個對手,這兩個人極有可能狼狽為奸。
正午過後,哪吒方才睜開眼睛,注視著營帳頂部,發了好一會兒呆,直到完全清醒後,方才翻身起榻洗漱。
掀開簾門,敖丙正在樹下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敖丙未曾回頭,似商量似懇求又似命令:&ldo;哪吒,離開陳塘關回乾元山,好不好。&rdo;
&ldo;正有此意,這裡無聊透了,我正打算著去玉泉山混些日子呢。&rdo;哪吒沒好意思說自己早就不想待在觀霧山了,沒回乾元山只是不想在那兒看敖謹矜的臉色。
敖丙默默按了按心口,心說去玉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