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英又點頭。
紀安吸了吸氣,朝樓上走去,走到病房門口,就見到蕭言緘的兩個保鏢站在門口,屋子裡傳來壓抑的哭泣聲,聲音很低,卻是聲聲悲鳴。紀安的心一疼,趕緊去開門,才發現鎖了,她踹了兩腳,沒踹開,於是退後兩步,用手指了指門柄,對吳英說,“踹……踹開……”她說話都有點回不過氣,心跳也呈不規律的狂跳。“小楊,你,你去幫我買一瓶速效救心丸或複方丹參滴丸。”
那保鏢小楊看到紀安的臉色不對,趕緊點頭,然後對旁邊的保鏢交待了兩句,飛快地朝電梯奔去。
吳英抬腿,兩腳把門踹開,動靜聲引來走廊裡各個病房的人圍觀。
紀安走進去,把門關上。
蕭言緘趴在病床上,聽見動靜也沒有抬頭,只是已經停止了哭聲,只偶爾有兩句抽氣聲傳來。“出去。”她低聲叫道。
紀安在床邊坐下,說,“是我。”
聽到紀安的聲音,蕭言緘突然抬起頭,眼睛微微腫起,淚水縱橫塗了滿臉,朱唇微啟,仍在抽氣。
紀安伸出手,抬起右手,食指彎曲,替蕭言緘拭去眼角的淚,低聲說,“你比我大,有時候顯得比我還不成熟。”她吸了吸鼻子,垂下頭去,“算了,不跟你計較了,誰叫你是我老婆,發過誓要一輩子對你好,不管你做什麼都不生氣你的,做人要言而有信,不可以食言而肥。”
蕭言緘一邊抽著鼻子,一邊掛著眼淚望著紀安,她擦去滾出眼眶的淚,目不轉睛地盯著紀安。
紀安抿了抿嘴,又說,“不過,得約法三章。第一,你以後不準再飆車,危險;第二,不跟再跟楊揚來往,她是非不分、善惡不明,做事只憑自己喜惡,不管她人想法;第三,以後不能再跟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接吻和肢體接觸。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她慢吞吞地說,胸口越來越悶。挺討厭這半殘的心臟,就算是手術治癒,承受力還是不怎麼好。沒聽到蕭言緘的回答,她扭過頭,說,“不要你答應我,如果你還在意我,我相信你能做到。如果不在意,那就沒什麼必要了。”抿了抿嘴,“以後,我還是信你。”
蕭言緘低下頭,又吸了吸鼻子,落下淚。許久,她才抬起頭,看向紀安,然後閉上眼睛。她痛,很痛。此刻的紀安好像蘇彤,如佛一般,心懷寬大仁和,容忍別人犯下的所有過錯。她睜開眼,望向紀安,“我寧肯你恨我。”她不要紀安這麼無我,她不要紀安這麼飄緲,她想要看到一個真實存活的紀安,一個有自己獨立思想和感情的紀安,而不是依附她像依附在樹木上的紫藤般存活的紀安。蕭言緘的鼻子一酸,眼眶裡又浮出淚水,她抑制住心裡的那股悲慟,“我不要你可憐我,紀安,我不是你的全部。沒了我,天不會塌,地不會陷,地球仍然會轉。給愛留幾分理智,給自己留幾分餘地,留一些呼吸的空間。”愛太深,如果有天她不在了,紀安會和蘇彤一樣,世界坍塌,從此毀滅的。她不能毀了紀安!她不是蘇貝兒!
紀安愣愣地看著蕭言緘,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她說服了自己,她願意把這件事情放下,為什麼……為什麼女王陛下不肯……“言言……”她問,“難道愛你十分也是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為什麼她不可以愛全部?為什麼愛情還要要求有保留?“言言……”為什麼一夜之間,她和女王陛下之間似乎全變了。
蕭言緘望著紀安,抬起手,摸著她的手,說,“有一天,你會懂。”紀安懂很多道理,她有靈性,凡事通透,一想就能琢磨明白。可是紀家人和李雲錦給她的城堡太堅固,少經風雨的她如溫室裡的嬌花易折。如果真想對紀安好,她就必須揭開紀安身上的保護傘,讓她真正成長起來。紀家人和李雲錦不可能護她一輩子,不可能護得了她的全部。她的通透,彌補不了心靈的脆弱。只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