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家都是宜春號的股東,怎麼連孫家、許家都請了?這是許家世子夫人沒來呢,若是來了,瑞雲該有多尷尬?現在楊家那兩個姑奶奶見了面,都不知該怎麼說話了,都說許少夫人去廣州,就是想要回避這個事。”
蕙娘之前也聽權世贇說過幾次,後宮中的爭鬥,現在鬧得是有些難看了。不過,鸞臺會對此也是樂見其成,因此只是靜觀其變,並未過多地打聽和介入。她做出驚訝表情,低聲道,“已到這個程度了?”
阜陽侯夫人點頭嘆道,“雖說還比不上昭明年間,卻也隱隱有這樣的影子在了。這兩個孩子,現在誰也沒有出閣讀書,開衙建府,不然,鬥爭得只怕還要更厲害。就是現在,朝中不也已經開始隱隱地站隊了?就是我們家老爺,投閒置散了多少年的,還有人來遊說著讓給二皇子說好話呢。我們直接回了話,就說德妃也是我們的親戚,將來一個藩王穩穩的,亦都不愁日後沒有靠山,來人聽說,方才罷了。”
她又左右一望,壓低了聲音道,“這幾個月,兩宮都有往外抬死人的。這都不說了,連護城河裡的死人都多起來,好些都是臉被劃傷了許多道,根本無法辨認身份的。”
這樣看來,各宮也在往外清除一些可疑的人手了,甚至包括兩黨的中堅人物,也都在梳理自己的勢力。蕙娘點頭嘆道,“我明白阿姨的意思,我們家有德妃在,只需謹守中立,將來自能平安。這些事,我們不會去插手的。”
“不插手,怎麼仲白還定期給二皇子扶脈?”阜陽侯夫人嗔怪地望了蕙娘一眼,“就因為這事,瑞雲見到我時,面上都有些愁苦。雖說這出嫁的女兒,和孃家在朝廷裡有紛爭,也是很正常的事,但你也知道首輔太太那個脾氣,現在她姑爺外放,把她留下,她這日子不就過得更苦了?”
沒想到,三皇子黨現在已經敏感到這個地步了……
蕙娘嘆了口氣,還沒說話呢,阜陽侯夫人已經接著說,“現在坊間也是有傳言的——只是還沒有多少人當真,都說定國公在日本海一帶耀武揚威,扣了多少商船,其實說什麼威逼……威逼日本朝廷——叫什麼來著?幕府?那都是假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扣壓走朝鮮日本線的商船,給盛源號製造壓力,兵不血刃地迫使他們退出朝鮮市場。這個傳言,我聽了還沒覺得什麼,可侯爺聽了卻是覺得大不對勁,這給盛源號施壓,不是為了宜春號嗎?可那些商人,都簇擁在三皇子身邊呢,怎麼二皇子的靠山反而還為商戶做事了……”
在朝廷裡打滾的那都是人精,也許有些事上無知得像是孩子,但這種互相構陷、互潑髒水的事兒,個頂個兒,沒有不是行家的。蕙娘眨眼間就明白了這是誰的手筆——盛源號受的影響最大,他們自然最能體會到定國公拳腳帶來的風聲。接下來該做的事,盛源號若還要人提醒,也就不可能發展得這麼龐大了。
“您說得對,”她感激地道,“這事兒……也是我們沒做好,不過,定國公在日本海做的事,宜春號頂多只能說是沾了點好處……”
“那仲白又怎麼忽然對二皇子殷勤起來了?”阜陽侯夫人責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仲白和我說得挺清楚了,這還是為了國公府的生意麼……只是你也要小心,別使了勁,府里人還不領情。這謠言現在是還沒傳開,一旦傳開了,倒顯得權家傾向於二皇子……若是長輩們責怪你給德妃添了麻煩,你到何處去訴苦去?”
蕙娘心中雖有數,卻不能不做出恍然大悟神色,“多謝阿姨好意提醒,您這麼多年來總是這樣為我們操心,我和仲白竟都不知該如何報答了。”
“大姐去得早。”阜陽侯夫人也有幾分動情,她嘆了口氣,“你們舅舅又是個只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