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出言阻止,一大幫熱血上頭的大臣們便跟著楊慎出了宮門。
群情激憤之下,楊廷和作為內閣首輔大學士。只好欣然景從了。當大部分人在做一件自認為正義的事情時。剩下的小部分人就算內心並不贊同,也不得不被強大的民意所綁架,對大臣們來說。名聲更重於生命。
楊廷和冷眼看著一批又一批的大臣頭撞宮門,撞得鮮血淋漓甚至昏厥,他一直垂頭不語,腦海中卻不由自主浮現秦堪那張儒雅溫文的臉龐。
朝堂接連幾日發生這麼多大事,秦公爺竟不聞不問,彷彿隱居了似的,就連新皇將其明升暗降,明顯下一步要著手對付他了,他仍然沒有任何應對,他……到底在想什麼?以他的性子來說,不該是這麼忍氣吞聲的人啊。
百般疑惑之時,跪在一旁的吏部尚書楊一清湊了過來。
“介夫,這麼鬧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就算今日逼迫陛下妥協,但以後君臣之間愈發疏離冷淡甚至互相仇視,於國不利呀……”
楊廷和臉色陰沉,冷冷道:“老夫何嘗不知此舉太過孟浪,可恨我那孽子未與老夫商議便煽動群臣,鬧到現在這般局面,若陛下不肯妥協,今日如何收場?”
楊一清嘆道:“收不了場啦,陛下不答應禮議倒是其次,若咱們惹得龍顏大怒,今日這承天門前怕是要血流成河……”
楊廷和悚然一驚:“陛下不會這般殘暴吧?”
“這位新君不過十二歲,據說在安陸州興王府時是有名的賢世子,精讀詩書,通曉史事,才十二歲已開始學著作策論經義,讀書倒是厲害,可讀書厲害與殘不殘暴有關係嗎?史上喜讀書又喜殺人的暴君還少嗎?”
楊廷和神情漸漸放緩,笑著搖頭:“應寧兄,你太多慮了,今日宮門前聚集京師四品以上文官四百多人,老夫不信陛下敢同時對這四百多人下毒手,把咱們都打殺了,偌大的江山誰來治?他不怕天下士子與天家皇室離心離德嗎?虐殺士大夫的名聲傳揚出去,他這皇帝以後怎麼當?”
楊一清苦笑道:“但願老夫多慮了……”
話音剛落,廣場東西北三個方向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漸漸由遠及近。
楊一清和楊廷和同時一楞,直起身扭頭朝外望去,卻見一百餘名頭戴羽林氈帽,身穿暗紅色服飾的軍士手執水火棍,從三個方向分三橫列漸漸朝宮門前聚攏,須臾間便將四百多名哭嚎的大臣包圍在中間。
所有正哭得投入忘情的大臣們聽到腳步聲都楞了,扭頭望去,卻發現自己已被人包圍,而且擺明了一副關門打狗的架勢,所有大臣不由勃然大怒。
值守宮門的小宦官和大漢將軍也呆住了,面面相覷之後,發現這幫人一個個面生得緊,既不像廠衛所屬,也不像禁宮衛士,瞧他們穿的服色卻像是三千營的將士。
一名站在宮門前的宦官眼角使勁抽搐了一下,神情頓時浮上了然之色。
三千營,陛下剛封的三千營都督不正是如今極受聖眷的江彬嗎?這些人若是江彬所屬,看來陛下是下了新的旨意,打算對這群無法無天的大臣痛下殺手了……
仔細尋思片刻,宦官又覺得事情不大對勁兒,連他這個閹人都清楚此時對四百多名大臣痛下殺手會有怎樣的後果,陛下英明睿智。怎麼可能不知?這事兒透著蹊蹺呀……
宦官正驚疑間,卻見將士們已將大臣團團圍住,為首一名面生的百戶肅聲大喝道:“奉聖諭,聚眾鬧事的臣工速速散回衙府,宮門乃皇家禁地,不準聚眾喧譁,違者杖斃!”
帶頭的楊慎大怒,站起身道:“你們是什麼人?我等為民請命,促請天子維倚祖宗禮制,勿使聖名有汙。勿使天家蒙羞。我們做錯了什麼?陛下何以如此待我等忠直臣工?”
百戶冷笑:“末將只是武夫,大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