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踩著別人的腦袋上位,從一個小業務員爬到了公司副總。這一輩子呢?從山陰秦莊那個小地方出來,一直到如今的京師武官,東宮近臣,秦堪的升遷之路似乎也從未走過正途,說得好聽叫劍走偏鋒,說得不好聽叫歪門邪道。
——秦某人實在應該寫一份長達萬字的血淚檢討,用來反思一下自己的人品才是。
思來想去,想來思去,秦堪……漸漸快睡著了。
賺錢是一件多麼勞累的事,想想都覺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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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魏國公徐鵬舉就是在秦堪欲睡未睡之時進了秦府的門。
瞧著半坐半躺在椅子上,神情愜意曬著太陽的秦堪,徐鵬舉嘖嘖出聲。
“秦千戶可真悠閒,真想跟你換一換,我來當你這千戶,將來你去幫我當國公……”
秦堪睜開眼,見徐鵬舉穿著一襲黑色綢衫,腰間繫著一根玉帶,玉帶上一顆碩大的瑪瑙閃閃發光,紅通通耀人二目。
秦堪趕緊站起身拱手:“原來是小公爺駕到,失禮了,小公爺怎麼找來寒舍的?”
徐鵬舉笑道:“找你家還不容易,京師裡隨便拉個穿飛魚服的一打聽就知道,嘖嘖,秦才子,秦相公,許久不見,名頭愈發響亮,不但深得牟指揮使器重,居然還搏了個‘秦聖人’的名號,你越發了不得啦,這麼多綽號繫於一身,你最喜歡哪一個?”
秦堪謙遜地拱手:“在下還是比較喜歡‘神棍兄’這個名號……”
徐鵬舉一楞,接著哈哈大笑。
故人上門,自當款待。
引請徐鵬舉入前堂坐下,秦堪笑問道:“數月不見小公爺,最近在忙什麼?”
徐鵬舉面帶風塵之色,神態有些疲倦,但精神很不錯,聞言呵呵一笑,道:“最近我沒在京師,出京遊玩去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趁著年輕有閒暇,最好能將我大明江山統統看一遍,將來……”
徐鵬舉有些黯然地一嘆:“將來恐怕沒機會出南京啦。”
秦堪心裡泛起幾分同情。
徐鵬舉是未來的魏國公,且不說魏國公負守備南京之責,就憑他單純的勳貴身份,將來襲爵之後恐怕也不能再到處亂跑了。
大明朝廷對勳貴很寬容,他們可以在地方橫行霸道,頂多挨幾句言官的罵,很少有被治罪的,同時朝廷對勳貴也很嚴厲,地方上你橫行一點沒什麼,最好別到處亂跑,不然一眨眼不見人影了,鬼知道你是不是倚著勳貴身份搞什麼造反運動。
大明的皇帝們都很敏感,見不得勳貴們在外面瞎晃悠,藩王如是,國公也好不到哪裡去。
秦堪很理解徐鵬舉的心情,前堂氣氛有些低落,秦堪只好轉移這個不怎麼愉快的話題:“小公爺去了什麼地方遊玩?”
“通州,滄州,過了居庸關,原本想去宣府瞧瞧邊軍怎樣打韃子,快到宣府的時候被我爺爺派出的信使追了回去,唉,可惜了好機會……”徐鵬舉無比惋惜地嘆道。
秦堪點頭,竟敢只帶幾十侍衛跑到烽火連天的邊境,這傢伙回南京一定沒好果子吃。
品了口茶,徐鵬舉露出跟朱厚照如出一轍的難忍表情,那皺起的眉頭彷彿自己喝了一口尿似的,很欠抽,富貴人家的孩子怎麼都這副德性?
“聽說太子殿下在你府上,他人呢?”徐鵬舉挺起身子四顧環視。
“在我家廚房**湯……”
徐鵬舉呆了片刻,無比敬仰地瞧著秦堪:“太子為你**湯?秦堪,你在京師到底怎麼混的?快教教我……”
秦堪大驚,連連擺手:“大哥,話可別亂說,會要命的!我是下臣,怎有資格讓太子做湯?他是想為陛下盡孝道,在我府上學做湯而已。”
將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