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
邈邈垂著眼答:“他走了。”
“走了?走了你怎麼辦?”
“我一個人可以。”
護士有些驚訝地瞥了眼眼前的女人,癟了癟嘴,“哦”了一聲,就拿出口袋裡的溫度計,洗了洗,放進邈邈的嘴裡。
漫長的三分鐘後,邈邈抽出溫度計給護士。
“三十八度六。”護士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她踮腳給邈邈掛上了一袋滿的藥水,又彎下腰換了根針,輕拍了幾下邈邈的手背,順利地把針頭對準,插了進去。
邈邈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不知是因為護士的技術太好,還是對痛已經麻木。
“大概需要兩個半小時左右,要是困你可以先睡會,兩個半鐘頭後我會過來,但是你自己也要提心注意一下,藥水沒了就趕緊叫我。掛完了這袋燒退了就可以回去了,還是這麼高的話還得掛一袋。”
“嗯。謝謝。”
“女人吶,要懂得對自己好點,自己都不對自己好,怎麼指望別人對自己好。小妹妹,你說是吧?”
邈邈這才抬眼正視護士。這個護士看上去三十有幾,看上去一臉陳懇、和善,同時眼神中也有些疼惜。她諄諄地教誨她,讓她有點感動。一個陌生人能做到如此真心實意,實屬難得。我們身邊多得是看上去為你兩肋插刀,在暗地裡給你一刀的“朋友”,更別提那些看你跌倒時不但不扶你一把,還在你傷口上吐幾口口水的陌生人、敵人。
這幾年,因為父母,她遭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如今一個陌生人無意間給她的一點兒溫暖竟讓她有了想哭的衝動。
她吸了吸鼻子,“謝謝,我知道了。我會自己小心的。”
護士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因為郜臨遠給她訂的病房是單人間,人都走了之後空蕩蕩的病房裡就剩她一個人。
她想躺下去睡會,發現手機還在手裡,她伸長手把尚未放回去的包移到面前,撐大把手機放進手機那格里。翻著包,她的眼睛一眼瞥到了一件不該在她包裡的東西,她皺了皺眉,把一張方方正正的卡拿了出來。
是銀行卡,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是郜臨遠的那張黑卡所屬銀行的,而且不是信用卡。這說明,郜臨遠又給了她一筆錢,雖然她暫時不知道這裡面有多少錢,但絕不會少於上次給的五千。
他什麼意思?
片刻的苦思冥想之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湊近包,著急地翻找著。她摸到底部有點凹凸,把東西抓進手裡的那一刻,她豁然明白了緣由。
她把她家的鑰匙緊緊攢在手中,咬著牙,臉上的冷汗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這把鑰匙是她當初硬塞給他的。
那時,爸爸入獄,她和媽媽一下子陷入了低潮。極端的情緒令她無法專心於生活和學習。那一年她剛好高三,成績像瀑布一樣飛流直下,她本有能力憑著藝術生資格和她不賴的綜合成績考取國內最好的大學,然而一模的成績出來後,她幾度懷疑自己連大學都考不到。她無心學習,家中的變故令她無顏,令她有種從天堂掉到地獄的巨大的落差感,她所有的驕傲在一夜之間毀於一旦,她所有的信念都轟然崩塌。在那之後,媽媽也越來越忙,常常不著家,沒人關心她,她只有自暴自棄。她酗酒,她抽菸,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