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拿了一頂,走出了家門。因為住的地勢高,一抬頭就看見,通往三葉鎮的大路上,那一行紅色的迎親隊伍,正在蜿蜒前進。
季南山挑著一擔水隨後出了門,見桑榆還往鎮上那邊眺望著,喊了一聲:“走了桑榆,澆菜去。”
桑榆回身,將草帽給季南山扣到腦袋上,笑著應和他:“嗯,走吧。”
季南山家的兩畝旱田,就開在離住處不遠的地方。其中一畝地種了木棉,七分地種了黃豆和綠豆,剩下的三分地種了些青菜。自從季南山重鋪了屋頂,也奇了怪了,老天爺倒不怎麼下雨了,田裡暴曬十來日已有些幹,不得已只得挑水澆園。
三分菜地被矮籬笆圈了出來,裡面是墾得齊齊整整的菜畦,有一畦韭菜已長出了手指高,還有一畦南瓜已經開始爬蔓子,一畦瓠瓜已搭起了架子結出了瓜鈕子,半畦茄子剛出苗兒,半畦耐高溫的空心菜長勢倒還算好。
季南山拿著葫蘆瓢,一畦一畦地澆著菜。桑榆大肚子彎腰不方便,就在一旁陪著他。
季南山澆完一畦,停了下對桑榆道:“熱不熱?讓你跟娘去趕集,你不去,非要跟我來澆園,大熱的天兒多受罪。”
桑榆正縮在瓠瓜架下的陰涼裡,用草帽扇著風,聞言回道:“娘是去鎮上交繡活,我也沒事兒不想去,挺遠的呢。^''”
季南山道:“那在家歇著多好,外面日頭大,多曬得慌。”
桑榆道:“我想來看看菜地,一會兒日頭毒了我就回去。”
季南山笑道:“菜地有什麼好看的?”
桑榆扣上草帽,出來轉了轉,問季南山:“我看那邊也有一小片菜園,是誰家的?中間這一大片地,是無主的嗎?”
季南山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梨花嫂家的。她看我開了這片地,就也抽空兒在那兒墾了一塊菜田。地方不大,她就想找地兒種點菜自家吃。咱這菜地的菜種兒,就是梨花嫂給的。”
桑榆摸摸草帽道:“我去看看梨花嫂家的菜長勢怎麼樣。”
季南山道:“她家菜地邊上那稻草垛看著沒?你在那兒歇著吧,一會兒我忙完了過去找你。”
結果不一會兒,桑榆又轉回來了,原來她在梨花嫂的菜地裡轉了轉,發現了兩架頂花帶刺兒的小黃瓜,有點兒心癢難耐,回來問季南山能不能摘一個。
季南山聽她描述道:“哦,胡瓜啊。沒事兒,想吃就摘一個,梨花嫂經常喊我去摘瓜吃呢。咱娘本也想種兩架的,結果沒種子啦。已經跟梨花嫂了,這季讓她多給留點兒種子。你也喜歡吃這瓜?”
再回頭桑榆已不見了,往那邊瞅瞅,發現她正衝著胡瓜架而去。季南山搖搖頭,笑了。
等季南山忙活完了,再去尋桑榆的時候,她仰躺在稻草垛上,用草帽扣著臉,已經睡著了。''~)''稻草垛旁邊一棵大楊樹,樹稍頂端,葉子微微地顫動著,草帽上搖晃著斑駁的光影。
季南山將外衫脫下來,輕輕地給桑榆搭在了身上。然後嘴裡叼了一根稻草杆,雙手十指交叉墊在腦後,也躺了下來。柔軟的稻草垛又往下陷了幾分,被陽光暴曬過的幹稻草,散發著一股溫暖而濃郁的草香。
桑榆是被肚子裡的寶寶鬧醒的,小傢伙忽然伸了伸胳膊腿,桑榆立刻感覺到了,睜開了眼,手摸向剛才被踢得一跳的肚皮。
一旁的季南山轉過頭來道:“醒啦?”
桑榆扭過臉,發現他正在用稻草秸稈編著什麼東西,坐起來一看,居然是頂迷你小草帽,正好能套到拳頭上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