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劉福多輕輕嘆了一句。說這話時,這小子還緩緩地搖著腦袋,嘴巴也一撇一撇的。
“你這廝如何這般多嘴?——看打!”侯德安一看監門官如此模樣,心中十分不爽,抬手便往他頭上招呼了一下。不想,剛要打第二下,卻叫高俅喝住了。但高俅也不怪他,只顧笑著問監門官道:“劉監門剛剛所言是何道理?且說來聽聽。”
劉福多不曾防備,生生地捱了一個爆慄,實在覺得冤枉,但又不敢還手,只得乾乾地癟了兩下嘴。然而,聽了高太尉問話,這廝似乎一下子又忘了剛剛捱打的事了,立即揖道:“大人,下官以為要永絕後患就得毀滅證據……”
“毀滅證據?”高俅眉間一皺,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忙問:“怎麼個毀滅法?”這時,劉福多知意地湊到高俅耳邊,輕道:“火!——放火!”
“放火做甚?”高俅頭一偏,盯著監門官,不知其意。
“呵呵!”冷冷一笑,劉福多的眼裡突然露出了一絲兇光,只聽他道:“白天人多眼雜,不便動手,只消等到夜間,派人偷偷放一把火,將那些棺木燒他個乾乾淨淨,屍體燒沒了,就算府尹大人接了狀子,不也是無從查起了麼?”
“屍體沒了,那還有人證呢?”侯德安不甘心被監門官搶了風頭,立即接過話來反駁,冷冷笑道:“——有人證在,照樣可以定罪,那府尹大人可不是三歲的毛孩子?”
咋一看老都管臉色不對,劉福多心知自己捋了虎鬚,這老都管雖說不是個東西,但能在太尉府來回走動,又能直接拜見太尉,想必身份不低,得罪了終歸不好。這般想了,他立即向老都管恭敬地鞠了一躬,笑著言道:“還是老都管細心周全,下官不及萬一矣!”
這邊,高俅卻催促起來:“劉監門,快把你的主意給本官說說……”“是,下官遵命!”劉福多抱拳應了,又道:“下官以為,只消大人派幾個得力的人,趁著大火起時,趁亂將領頭的幾個刁民一齊除掉,保管再無他人膽敢去開封府告狀,如此大人可一勞永逸,高枕無憂啊!”
“好,好,此計甚好!”高俅忽然跳將起來,拍手稱道:“劉監門果然心思縝密,以後就投到本官帳下吧,等有了功績,本官自會抬舉與你的。”
“多謝大人厚愛,請受下官三拜。”劉福多激動得淚水直流,“撲通”一聲跪下便“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雖然覺得疼痛,但心裡卻美滋滋的:這一下老子可就成了太尉大人的心腹了,何愁不升官財啊!
“好了,好了,劉監門客氣了,回頭你去帳房領二百兩銀子,算是本官賞你的。”說著話,高俅便假意笑著伸手來扶劉福多,可劉福多哪裡受得了這般高規格待遇,看太尉來扶,便急急地跳著站了起來。高俅也不管他了,又吩咐侯德安道:“本官趕著去上朝,此事便交與你和劉監門同去辦理,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務必要辦得周全妥當。”“小的(下官)遵命!”侯德安和劉福多幾乎抱拳同時應道。隨後,他們二人又一齊送了高太尉出門、入轎、起轎、出府,這才選了一處偏房密謀商議,如何如何……
………………
南安門城樓之下,據馬樁橫亙在城門口,弓箭手也整束在旁,就連那禁軍老爺們也入駐到了城下,個個刀劍出鞘,氣氛緊張異常。禁軍是大宋軍隊的精銳部隊,平日裡訓練有素,武器也十分精良,除非生緊急狀況,否則絕不會作看守城門之用。城中的百姓不明事實真相,一看連禁軍也出動了,都尋思著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許多原本要出城的商客行人也不敢近身,只是遠遠地看著。
許榮和石季等抬棺眾人被堵在城門之外,急得團團轉,但又不敢強行硬闖:一者懼怕弓箭傷人,二者朝廷法度明文有令,凡聚眾擅闖城門者皆以謀逆大罪論處——說白了,這就是一個“死”字。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