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堅定的念頭。
上官是名門家族,家裡門生多,祖上貴戚也多。唯一不好的便是父親常年駐守外州省,皇帝年年藉著名目剝權奪勢,甚或一年連去三爵位。
上官錦華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家裡會有一天要起大變故,揮金如土的家勢也無用。
不過,那時候,他還是可以忍耐身邊虛偽的一切,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演著人人皆知的戲。因為他生在這樣的家,不能改變過去,那就只能盡力轉變未來的結局。
正德九年,花甲之年的父親從南邊外省領回二八美嬌娘,大冬天的懷裡抱著襁褓中還閉著眼的小娃娃,名賜敏華。
初時,誰會在意那個空有美貌的村姑?
上官錦華身份高貴,還不至去為難父親的外室。只怪她生養地女兒太過出色太過耀眼。那個兩三歲的小娃娃,乖巧得讓父親疼愛她至深,聰慧得讓整個上官家族都關注到她。家族最常見的紛爭便是攀比。雪兒渾不在意自己被小妹妹比下去,他這個做兄長地絕不會任那母女爬到他們頭上來。
無傷大雅的笑言。在權謀之家也是足以至人於死地地利箭。他未等到謠言毀去這個鋒芒畢露的小娃娃,卻等到生平唯一一次的家法。一場遊園驚醒清夢,上官錦華終於明白上官家與周氏皇族永遠不能共處,他更明白了在內心深處,他對異母妹妹的嫉恨有多
父親。那個支撐著整個家族,在龐大的皇族勢力前竭盡思慮保住家族百年根基地男人,上官錦華打小最佩服的人,母親口中最偉岸不群的大丈夫,從不曾擁抱過他或者雪兒,也從不曾用那麼溫情的話教導過自己或者雪兒: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那是販夫走卒人家才有的真正父愛,他和雪兒渴望多年也未曾得到過的東西,那個小娃娃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她的親孃很美很溫柔,牽著女兒的小手和父親站在一起的時候。溫馨地畫面刺人眼眸,好像他們才是完整的一家人。
他和雪兒是多餘的。
這種情感所帶來地憤怒,是他在外面得到再多的讚美也無法彌補無法抵消地。
想起他那個可憐地母親。終日憂愁,終日算計。終日勞碌。臨死都睜大眼睛望著那扇未曾推開過的門。上官錦華心底地憤怒日益漸盛,眼底越發容不得那個小娃娃。初善堂。成就了她的功名利碌,也促成他與周昌等人的聯盟。父親為此勃然大怒,也為此斷送了雪兒嫁予心上人的機會。
他只有這麼一個妹妹,她喜歡周昌,他便是拼了命也要為她做到。
首要的便是自己手上有足夠的籌碼與父親談判,他滿心要做出一番成績扭轉自己在父親心目中不夠成熟不足以堪擔家族族長大任的印象,不顧父親沉默地皺眉,他接受了皇帝的指派,主掌承建和管理初善堂事宜。
在他不注意的時候,那個小娃娃略施小計,便將上官舍引入了官場。皇帝借題發揮,許那分支表親高位,同時,父親又在家族裡下令,全力輔佐上官舍,表忠心,求安定。
大家族裡頭的爭寵絲毫不亞於皇宮內苑,他隱隱覺得從出生起根值在骨血裡的信念,生生地動搖了。
為那個只能屬於他的位置,為了妹妹的幸福,他和上官舍龍爭虎鬥,歡喜的只有皇帝。
而,借用周昌的力量,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初善堂興建之初,他經手的錢帛數目達到一個驚人的數目。他付出更多地精力在上面,防止他人做這筆銀子的文章。賬目還是出了問題。最後的最後,上官錦華不得不承認儘管他浸淫官宦世家多年,仍阻止不了人的貪念。
周昌等人侵吞初善堂善款一事不過再一次證明了她的先見之明,她對人心的洞悉老練得令人心驚。
驀然地,他想起那個小娃娃對周昌和他僅有的評價。
那一次,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