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裡,他是否真過得這樣孤獨而索然。
沒有娛樂,沒有*,生活就是永無止境的工作。
書架上有本冊子格外顯眼,紀桐拿過來看,居然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給周卿夫婦的資料。
她彷彿可以想象到杭迦白孤獨一人坐在書桌前,一遍一遍仔細閱讀著她這些年策劃過的婚禮案例。
那麼好的人,居然還有人要陷害他。
更過分的是,連她這個做女朋友的都總愛跟他胡鬧。
夕陽斜下,淡淡的暖色平鋪在書桌的窗臺上,仙人球靜靜享受著最後的天光。杭迦白養了很多仙人球,紀桐問過他原因,他只言簡意賅地總結為“好養”。
這一刻紀桐看著那顆綠色的刺球發呆,忽然有點明白了他的心思。
在他柔軟的內心深處,其實比任何人都要害怕死亡,和離別。
從杭迦白的書房出來,紀桐感慨萬千,第一反應就是跑到廚房裡把他緊緊抱住說“對不起”。
從前總是愛面子,很少主動向他道歉,可她現在才明白,原來最該道歉的是自己。為了母親再婚的事情,她可沒少對他發脾氣。
杭迦白受寵若驚,調了小火轉過身,訝異地問她怎麼了。
她還是悶悶不樂,搖了搖頭,說自己從前太任性。說是怕母親再婚,其實真正害怕的是到時候只剩自己孤獨一人。
於是她茫然地跟他請教:“白開水,人類是不是世界上最怕孤獨的動物?”
杭迦白想了想,反問她:“聽說過‘孤獨的喬治’嗎?”
搖了搖頭,她問他那是什麼。
“世界上最後一隻加拉帕戈象龜。它在公園裡待了近40年,曾因對異性缺乏興趣令公園苦惱不已,被多次促使與類似龜種□□都以失敗告終。四年前它去世了,象徵著這個物種徹底在地球滅絕,我認為那才叫孤獨。”說完,杭迦白又補充道,“人之所以會覺得孤獨,是因為各有各的想法。不願意接受他人的論調,又沒辦法把自己的思想強加於人。這時候,人就會覺得孤獨。”
紀桐點點頭,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可這種孤獨對那隻什麼龜來說,就算不上什麼了。”
“是啊。”他回過頭繼續炒菜,卻悄悄側過目光看到紀桐仍舊回味著的模樣,不經意似地說,“桐桐,只要我還活著,這世上就不會沒人要你。”
**
吃完飯,紀桐又抱起電腦玩起來。
杭迦白洗了碗,在她邊上坐了下來,順勢把她摟進懷裡,“在看什麼?”
“看你的迅雷裡有沒有什麼少兒不宜的小電影啊。”她這是明知故問的,只為了看看這呆醫生的反應。
而杭迦白只是從容笑道:“沒有的,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這話說得……就跟她想看似的。
紀桐立刻放下電腦,急著解釋:“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想看啊。”
反客為主的杭迦白又淡定地追問:“那你想……?”
“我,我沒想幹什麼。”她被問得憋紅了臉。
杭迦白大笑,又把電腦拿過來放在腿上,開啟了一個資料夾,正兒八經地告訴她:“你可以看看這裡的手術影片,我認為都是少兒不宜級別的。”
想調戲別人反被調戲的紀桐被嚇得立刻捂住了眼,“別別別!”
他又把電腦放到了一邊,攬住了她的腰,把這做了壞事還躲躲藏藏的姑娘拉進懷裡,沉聲引誘道:“偷翻我電腦,總不能讓你一點收穫都沒有吧?”
說完,就把她抱到床上,勾了勾嘴角俯視她,欣賞她略帶羞澀的窘狀。
“有你在,我要那些少兒不宜的幹什麼?”這話很輕,散在偌大的房間裡,也只有紀桐一人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