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同外界隔離起來了。
我退學在家的事情,很快就在鄰居以及親朋好友之間傳開了。我有一個表哥,正在唸高中,學習成績很好。一聽見我退學回家的事情,就開始對我冷淡了。他們都認為我是一個問題孩子,是羊圈裡的一隻黑羊。這種不光彩的名聲,不僅僅使我無地自容,就連我的父母也臉上無光,丟盡了面子。
在春節即將到來的那幾天,鄰居家串門的也多了起來,很多鄰居都喜歡跑到我家來。我聽得最多的就是紅塵這個孩子有沒有問題啊,上沒上學啊等等尖銳刺耳的話語。這讓我原本受傷的心更加的嚴重了,我憎恨每一個見過我的人日日夜夜我都在痛苦中掙扎,希望靈魂能夠得到解脫。
我該向誰訴說?我該向誰求得靈魂的解脫?靈魂的存在與痛苦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我卻看見了黑暗中無數跳躍的精靈。我不知道它們來自何方,但我知道它們去向何方——和我一起在這沒有光明的天空下慢慢的等待——等待生或者死。
一天,我看見那些精靈都離我而去,我便失聲大哭,呼喚,希望它們能夠回來,不要扔下我一個人在這裡。我不屬於這個世界,我的未來在一個遙遠的國度。
一個深夜,我撥通了生命熱線電話。對著冰冷的話筒,我急切地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一句話:“活不下去了,救我、救我、救我啊!”
生命線那頭是一個溫和的女人聲音,她一遍又一遍的向我解釋著生命的重要,但是我卻感到那些勸慰是那麼微弱,弱到被自己心靈的吶喊徹底淹沒。生命到底重不重要?人的一生到底什麼重要,金錢、地位還是其他什麼?誰又能夠回答我!
沒有人,決沒有人能夠回答我,也沒有人能夠拯救我。我墮入了一個無邊的、悶熱的、黑暗的深淵裡,永遠也掙扎不出來。
終於,在一個颱風呼嘯的夜晚,我不堪心靈痛苦的折磨,我走到廚房,拿起了菜刀,割破了左手腕的動脈,然後走回自己的房間,希望以死求得解脫。我躺在地上,聽見鮮血在地上滾動的聲音。
現在,我終於可以得到解脫了。我的身體正在慢慢地下沉,下沉。直到一層黑色的空氣將我的眼睛遮住,看不見東西。可我聽見了一陣急促呼喚紅塵的聲音。誰是紅塵啊,紅塵是誰啊,這個問題一直在我的腦袋裡迴盪,直到我再也聽不見聲音。
我睜開了眼,第一眼看見的居然是我的母親。我心裡大吃一驚,心想:“我不是死了嗎,我要麼是在天堂,要麼是在地獄,母親怎麼會在這裡呢?”這時,我又聽見了呼喚我的名字的聲音——這是誰?哦,這個女人確實是我的母親,我還活著,我怎麼還活著呢?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絕對不是。我的父母神色哀愁,言語中充滿了懇求的語氣。母親哭了,抱著我失聲痛哭。我第一次發現,我的生命對他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啊。
“我的孩子,你怎麼會選擇這種方式呢?如果你成功了,我和你的父親也會隨著你而去的!”
“我無法再做其他的選擇,只有它才能給我最後的歸宿!”
“媽媽求你了,以後別再幹這種不理智的事情了,好嗎?”
我沒有回答這個與死有關的問題,而是看著自己手腕的傷口。我好恨自己當時沒有再割得深一些,大一些,不然此時此刻我就能夠得到我想要的那種解脫了。
母親見我沒有答應她的請求,又是失聲痛哭,泣不成聲。父親也留下了眼淚,也希望答應媽媽的請求。我看著這兩個我最愛的人,答應了她們的要求,不在去尋短見。
在住院期間,我體會到了生與死之間的微妙聯絡。與此同時,母親給我找來了很多的書籍,希望我能夠在這些書籍裡面去發現更多有意義的事情。我照做了,不過我在書中並沒有發現什麼叫有意義什麼叫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