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達的人,面對文靜的傷感,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忽然想起給文靜帶回來的禮物,那是在“銀鎮”買的一條項鍊,今年很流行的款式—
“我沒有不想著你,你看—給你的!”
女人沒有不愛禮物的,尤其是從外面帶回的禮物。文靜幾乎破涕為笑地接過項鍊,馬上要姜燦幫她戴到頸項上看效果;姜燦藉機將文靜擁入懷中……
重回原單位,正如又見舊情人;好的影響都在、壞的感覺已經改變。新人進來不少,老人也都還在,公司的用人制度也已經開始聘任上崗了。姜燦從這裡出去,拿到炙手可熱的文憑後又主動回來,屬於根正苗紅的好青年;雖然是聘任上崗,並且考核人事的是新近到位的副總;他還是被鄭重錄用,負責他最拿手的品牌營銷部門。雖然是故人歸來,公司還是按照新人錄用的規則,安排專人向他介紹各類新情況。辦公室沒有多大變化,但是制絲車間和卷、接、裝車間已經在技術改造工程的建設中呈現了全新的面貌。
工作上稍做交接,姜燦就直奔老朋友阿彌的“菸酒所”而去。在路上,姜燦聯想到城市的拆遷浪潮,惟恐“職工之家”、“研究所”那樣的老房子性命不保。七拐八彎,在新近鋪墊的花磚小路的盡頭,一幢沿江商務樓的腳下,“研究所”頑強地蹲在那裡;樹木蔥蘢,更點綴些倔強的生命印記。由於時間還早,姜燦進得門來,覺得冷冷清清,從樓上落下來的談話聲證明“煙榻”上正有人閒談。姜燦拾級而上,樓梯邊的照片多得鋪滿了牆壁,記錄下了姜燦離開的日子中這裡綻放的快樂時光。姜燦想,看來“拆城”運動還是有所保留的,留下點這樣的房子,總算一個城市還沒有忘本。
第九章 戒(2)
轉眼來到三樓,果然阿彌在煙霧瀰漫中笑談,還有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在座,菸酒所的房東也在。姜燦內心說道:“這算是成都的遺老遺少們###了?”
“姜燦!你到了,坐!”像一個村子中的同鄉一樣,姜燦在外面經歷了很多;回到鄉間,一句鄉音,褪去了旅程的疲倦,叫人受用。
在座的老者操著地道的成都話問:“這位是哪個?”
“我的老朋友,小姜;哦—姜燦,這是曾正梵老先生—”阿彌抬手給姜燦介紹道。
姜燦道:“曾老師好!”
言必稱老師,已經是現代交際中最穩妥的尊稱;沒想到老先生不領情地說:“不要叫老師,要叫曾老、曾老先生!老師是什麼意思?”
姜燦正準備坐下,冷不丁被教訓一句,竟愣在那裡看著阿彌不知作何表示。
房東忙說:“我們那個年代流行叫師傅,現在是逢人就叫老師;曾老那個時代是叫先生—現在洋氣一點的也叫先生!”
阿彌說:“叫曾老、叫曾老,我也犯過這個毛病的!曾老是在教化後輩。曾老可是成都的宿儒啊,30年代的教授,所有現在的知名大家,曾老早年都有交往的。治學經、史、子、集,現在還操勞入世,作為政府參事。我有幸拜他為師,來,姜燦,過來一起聊!”
姜燦看眼前的陣勢,覺得阿彌還真是要修成正果的樣子,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竟不敢破題敘舊。他點上一支“嬌子”,聽他們繼續擺老龍門陣。
曾老用最地道的成都話說道:“成都是最適合修身養性的地方,修身、養性、齊家、治國、平天下—哪個在前頭?—修身養性嘛!年輕人幹事業,有好身體、好性情,才能幹大事業……”一切方言,到了最純粹的地步,是很可能本地人都聽不太懂的!就像“京片兒”操的京腔不是普通話一樣,曾老的成都話連在成都生活多年的姜燦也有些消化不了。
“成都變了,不是我們的成都了,是你們的成都了;但我們這些老傢伙在、這樣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