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微笑著沉默,作壁上觀。
總的來講,這只是一個務虛會議,一切的決定早在飯桌或酒桌上透露。對於姜燦,卻等待著與阿彌務實的溝通。阿彌的思路稍稍複雜一點,因為他事先並沒有把自己放在專案負責人的位子上,不在其位,所以未謀其事。
第二章 火(2)
廣告公司常在客戶面前才展現公司的內部決策,體現了一切服務客戶的宗旨,不給內部當事人以討論的餘地。如果讓一群廣告人討論業務,即是為人稱道的“腦震盪”;但如果讓一群廣告人討論人事管理,那就是“心絞痛”了。所以一切廣告公司,在業務上民主、在管理上專制。看來,昨晚的上海人,是在單獨考慮這個問題了!
會議無須作結,思路早取得了高度的一致。KH公司決定暫留阿彌一人保持客戶溝通和組建分公司,上海人和臺灣人回總部組建人員和資訊平臺,姜燦、阿彌和文靜一起把他們從雙流機場送上飛機。
回來的路上是靜默的。姜燦開著車,心裡的起伏表現在汽車的油門上。車在機場路“光彩大道”上一路飛馳,阿彌也心有所思:就要和他們工作生活在一個城市,這會是一段怎樣的經歷?廣告人的生活常常是由一段段充滿傳奇色彩的片段構成,你不能決定地點、人物和情節,你能決定的只有自己的心情選擇。在這個意義上,廣告人是現代社會最“江湖”的一個群體,不同的廣告公司是他們不同的“堂口”;不同的客戶是他們不同的使命。文靜,也許把KH公司當做一扇新氣息的窗戶,在國有大企業裡工作的女人,面臨著“小資”生活方式的全面圍攻,為了保持與時尚的親密關係,內心會嚮往著那麼一扇有著新鮮氣息的窗戶。
“你住在哪裡?”文靜向阿彌問道。
“心族賓館,就在人南立交橋那邊。”阿彌回過神來。
“接下來一直住那裡?”文靜問。
“應該都是吧!我又不熟悉怎麼租房子。對了,心族有一個印度餐廳,我請你們吃中午飯吧!”阿彌提高音量,好讓姜燦也能聽到他的盛情邀請。
“怎麼好意思?”姜燦說。
“去吧,算我拜會你們兩個地頭蛇,以後多‘罩’著點—”
青年人之間的約定很快達成了。
印度餐廳瀰漫著南亞風情,連廚師和服務生都是印度人。迎賓一句“Welcome”說的根本就是“Very come”或者別的什麼。
“他們肯定是印度人。”阿彌說,“印度人的英語最特別,受到了英語世界的批判,被指責為垃圾英語,連澳洲英語和韓國人說的英語都不如。”
“英語也分三六九等啊?”文靜覺得那扇新氣息的窗戶正在開啟。
“英語的問題正如普通話的問題。比如美國人的英語好比臺灣人的國語;英國人的英語好比北京人的普通話;澳洲人講英語好比是東北人講話;而廣東人講普通話,就像印度人說英語了!”阿彌侃侃而談。
“有意思!”姜燦和文靜同時表示贊同。阿彌點完特色的咖哩食品後,學著印度人的腔調怪說一聲“Thank you!”後繼續他的高論—
“在語言上,美國人笑英國人古板;英國人笑美國人花哨。”
“這可以想像,我覺得北京話有男人味,而上海話就軟綿綿的。”姜燦認真地說。
阿彌沒想到自己被認定為上海人,有了“中國最不夠男人味的男人”的嫌疑。連忙說:“我並不是上海人。”
文靜似乎看出了阿彌的尷尬,馬上打岔:“上海話像什麼英語呢?”
“上海人講話不像英語,像日語。比如有一句上海話講—阿字莫瓦阿搭西瓦—像不像日語?其實只是說‘鞋子沒壞,鞋墊先壞了’”。阿彌不甘成為上海人,卻對上海話很有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