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如鑽。
這樣好象王族一樣的貴族青年不是壁畫那端中的任何一個。
還有不放棄的人在使勁敲門敲窗,或大聲咒罵威脅,但沒用。由於肚子餓了,王平民從包裡掏出小金槍魚乾,還剩下最後一袋,他好整以暇開始好好享用。
明亮燈光突然熄滅,所有人都再也坐不住十分驚慌,佔據半面牆壁的畫開始從中間裂開,緩緩緩緩,無聲無息,在眾人驚愕中,螢幕開始放映——照片上的青年又活過來,他走動著,或駐足著,在各個笑語繽紛的場所,一律都是金碧輝煌、美輪美奐的背景,他不曾笑過,跟人說幾句話,或僅僅環顧四周,大多數時候他都是一副懶洋洋的疏離冷清,隱隱地又很有威懾力的冷酷眼神,好象連殺人都隨心所欲。因為都是不經意地拍攝,所以在角落的他都是一兩秒地瞬間閃過。
——讓人火大的小子,他以為他是誰!——眾人之間也有平時開小跑打高爾夫的公子哥,但看到這一幅幅畫面裡的青年,一律都看得分外扎眼。
王平民懶洋洋地靠著沙發背,邊看邊繼續吃著小零食。
定格在他的笑,最後一個鏡頭,最短,襯衫是藍的,腿是長長的,頭髮被風吹得亂亂的,他睜大著晶晶亮的眼,好象個要糖吃的壞小孩,與之前是那麼不同,朝著面前的短髮高個男人舉起一隻拳頭,他露出了嘲弄而滿不在乎的迷人壞笑,好象活生生就在叫在跳一樣——有一種超越性別的美麗和難以逾越的距離。
“我想起他來了,他就是兩年前歐陽家族突然死掉的繼承人!”
“——就是突然死掉的那個?說是心臟病發,但其實是被親戚暗殺掉的那個?”
“啊,就是那個人啊。”
“是那個人啊。”
——只是那個人啊。沉澱了所有死與生,只是那個人而已。
——“你們只要回答一個問題:你這輩子最高興的時候是在哪裡?”——
揚聲器不知隱藏在哪,只聽見一個男人謹慎的聲音在問,只見牆壁又慢慢收攏還原,青年的畫像漸漸黯淡直到變黑漆一片。
是賺上億的時候,是娶老婆的時候,是殺了仇人的時候,是小時候,總有一個時候——在父母身邊?在賭場?在生意桌?在床上?或在一片血光中,總有一個地方吧。
——“二十九個都錯了也沒關係,只要有一個答對了,對的留下來,你們都能活著離開;如果都錯了,也只要一個留下來。”
謹慎的聲音謹慎地宣判終點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他不是在說笑話,三十個人都知道,所以大家都失去吵鬧的勇氣,只要有一個對了?或一個錯了?無論對錯,只要一個人就夠,總會有一個人倒黴,倒黴的三十分之一,會輪到自己嗎?
——“慢慢想,一個一個說。”——
——“我的公司在華爾街上市的時候,我在自己辦公室,和朋友一起開香檳慶祝。”
——“有什麼好想的,我最高興的時候是在醫院裡,我老婆生了一個八斤的胖兒子給我。”
——“我最高興的時候,和Cindy躺在床上,就是那個走紅的女模特!她漂亮極了完美極了——我這次要能活過來我肯定向她求婚。”
——“在幼兒園時,老師誇我聰明,爸爸媽媽很愛我;後來我讀書就是讀不進去,他們也死了,只留給我一堆遺產。”
——“我還碰到最高興的時候,等我老死的時候才能說什麼時候最高興!”
…………
每個人都有最高興的時候,無論如何,沒有人有資格隨意剝奪別人的生命,沒有人能有這個資格。
錯了,只有一個人留下來,也沒什麼關係,輪到自己的機率也只有0。0333,只要捂住耳朵不聽這些活生生的人在怎樣訴說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