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為什麼想要殺了拉德娜呢?
儘管痛苦不已,翠蘭的腦中仍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對於盜賊而言,女人與金銀財寶等價,不但可以抓去賣,也可以留在自己身邊享用,然而,赤兔卻只是單純地想要殺了拉德娜,以一名盜賊而言,他的行動也未免太奇怪了。
就算想要探究原因,然而那些被翠蘭等人打倒的盜賊們卻早就趁亂逃走了,根本無從問起。
或許其它的盜賊原本就不清楚赤兔獨自行動的理由,關於殺害拉德娜這件事,他們的意見似乎也有點分歧。
此時,翠蘭想起赤兔說戰爭當時他人在松州的表情。
那時他的表情實在難以形容,其中究竟蘊藏了什麼涵義呢?
如果要說像謎團的話,那麼拉德娜也一樣。
她究竟為何要逃離翠蘭的帳篷呢?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也無法問她,拉德娜跪在翠蘭身邊,不安地看著慧的手。
翠蘭使盡全力向上看,發現拉德娜微笑的臉上掛著淚痕。
此時,她那雙稚嫩、可愛的眼睛紅得像小白兔一樣。
「翠蘭殿下,您的狀況如何?」
「應該滿痛的。」
慧替翠蘭接話,然後用手按住翠蘭的肩膀。
「慧,放手!!很痛耶!」
「感覺到痛就是活著的證明,軍醫時常這麼說喔。」
慧大聲地發出乾澀的笑聲,但是笑聲底下卻是隱藏著難以壓抑的憤怒;他氣翠蘭、氣拉德娜、更氣自己。
直到受傷的翠蘭被帶回帳篷之後,前去尋找拉德娜的慧才回來,這實在讓身為翠蘭護衛官的他臉上無光。
然而,並沒有任何人責備他。
這簡直就表示沒有人認同慧的能力。
「那個……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拉德娜怯生生地問著慧。
慧用手掌像是包覆般地按撫著翠蘭的肩膀,然後用出乎意料之外的冷靜口吻回答。
「妳如果想幫忙的話,就用冷水幫翠蘭殿下冰敷肩膀吧。」
「降低熱度嗎?」
慧以愛理不理的表情點了點頭,接著準備離開帳篷,但是他在途中又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對拉德娜說:
「我想妳大概知道,不過還是告訴妳一聲,冰敷可不是直接拿冷水澆上去喔,要把毛巾泡到水裡、擰乾之後再敷到肩膀上。」
「嗯,我知道,謝謝您特地告訴我。」
面對拉德娜天真的回答,翠蘭心想慧是不是氣到冒青筋了?
然而慧並沒有再回話,而帳篷內的光線也沒有亮到能看清他的表情。
慧手持著劍,坐在離翠蘭的帳篷稍遠之處。
霧氣籠罩在尚未天明的營地周圍。
此時,慧發現拉德娜偷偷摸摸地從帳篷裡跑了出來。
他就是怕會出現這種情形,所以才徹夜未眠地看守,更何況,他也不想再像昨晚那樣失職了。
拉德娜在一片白濛濛的晨霧中不停地東張西望,大概是為了確認是否有衛兵看守。
接著她回頭看了帳篷一眼,然後下定決心似地邁出步伐。
那是在向帳篷裡的翠蘭做無言的道歉嗎?
——這傢伙還沒學乖啊。
慧在心中做了最壞的打算,並隔著一段距離尾隨拉德娜。
此時慧心想,她果然打算逃跑。
但是拉德娜的舉動看起來很古怪。
首先,她在前進時回頭望了好幾次帳篷,因而被地上的草根絆倒,起身後,她又以畫圓般的行進方式向已經熄滅的營火靠近,而非走向營區出口。
營火堆的木材早已燒盡,變成炭的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