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尖酸刻薄的話?
不僅是那婆子皺起眉頭,就連姚雲龍也略感意外,唯獨樂樂混然不覺,只是感覺這樣一說痛快不少,稍微能喘口氣兒了,心口不再堵得滿滿的。
快走兩步,姚雲龍越過樂樂,走到那婆子面前,客氣的問道:“這位媽媽不知道怎麼稱呼。”
那婆子一直瞪著樂樂看,她這麼多年在這芝浪城裡行走還從沒遇到過這種人,不要說是個平頭小老百姓,就是其他官眷見了她也得客客氣氣的叫聲媽媽,問聲好,真是,真是……,把她氣得說不出話來,直到姚雲龍問第二遍,才恍過神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小的姓衛,姚公子叫我衛媽媽就好。”
姚雲龍也不費話,直接問道:“請問衛媽媽,這次知府大人安排您來做幾套衣裳?”
真是什麼人養什麼孩子,那婆子眼珠子轉了轉,心裡有了主意,伸出兩根手指頭,“兩套,每人兩套夾襖,兩雙棉鞋。”
樂樂本來已經打算先上樓換衣裳,結果走到一半聽了那婆子的話,又折了回來,“兩套?還是夾襖?”
婆子心裡打了一個突,感覺不對勁兒,嘴上卻還是沒管住,就聽她說道:“是,我們太太吩咐了,要用最好的錦江綢。”
“錦江綢?怎麼不用青棉布?”再好的錦江綢也不值錢,她糊弄誰呢,真當自己是沒用過世面的人,以為帶個綢字就是好東西了?那東西一洗就跟棉花似的,還真不如青棉布結實。
再怎麼說也是在鎮海候府里長大的,而且總管還是自己親爺爺,所以樂樂對於大戶人家下人的貓膩心裡明明白白的,知道這個婆子肯定佔自己便宜了,是不是兩套她不知道,但肯定不像她說的這樣用錦江綢,而且還是那種薄薄的夾襖。
本來對知府衙門就充滿怒氣,這下子樂樂更是氣壞了,能養出這種黑心肝的管事,這知府大人當然已經爛到骨子裡了,一腔怒意完全不受控制,一時間她像個充滿氣的大皮球,一碰就蹦起三尺高。
站在大堂中央,一手指著大門口,衝著姚雲龍吼道:“姚雲龍你現在就去知府衙門走一趟,去替你母親我好好兒的問一問知府大人,現在正是寒冬臘月,一年裡最冷的時候,我這一家四口,兩個孩子,還是一路往北走,給我兩套夾襖好乾什麼用?”
吼完姚雲龍之後,又轉過臉,衝著那婆子接著叫道:“你,衛媽媽是吧?你去告訴知府大人一聲,每人四身衣裳,一薄一厚兩身棉襖棉褲,一身皮襖,一件厚斗篷,鞋也是每人四雙,都要千層底的棉靴,外面再包一層防水的皮子,再準備三副厚皮子的護膝,還有小孩子的包被和四個人的皮帽子和棉帽子,十斤重的褥子兩床,六斤的被子四床,這些東西沒得商量,少一樣我都不會去的,他愛找誰找誰,姑奶奶我不幹了,就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一屋子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樂樂,無論是跟為她將近一年的姚雲龍,還是知府衙門來的人都傻了,這還是那個傳說中脾氣好,醫術好的神醫嗎?
往回走了一半兒,樂樂又轉了回來,瞪著那婆子接著說道:“還有炭……”
看著氣勢如虹的樂樂,那婆子嚇了一跳,急忙道:“姚太太,炭的事情不歸小的管,小的只管針線,炭的事情是丁管事的差事,您跟他說,跟他說。”
欺弱怕硬是高門大戶管事們的本能,樂樂也不跟她計較,直接來到丁管事面前,“吃食一路上有驛站,可炭你們得給我準備充足,不能讓孩子們凍著了,滬州府出的銀霜炭給我準備二十斤,六個手爐,四個小的,兩個大的……”
這個丁管事是個精的,明知道樂樂的要求有些過,就是知府太太出行都不見得有這麼多銀霜炭,可他見衛婆子在樂樂這裡沒得好兒,立刻乖覺的點頭,一臉認真記下樂樂的話,接著回答道:“姚太太,您要的小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