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因為他如今的境界,早就遠遠超出了前次在黎彥超、唐麗語婚宴上,與白公衡相見之時。
這真是意外之喜,張祿心說我靠,這就被我找著了?果然老子身上縈繞著“天運”!
於是這才略施手段,先取得斷脈鈴,又弄暈了白公衡,就看公仲子圭會不會露面,著急不著急。結果還真被他試出來了,這公仲子圭麼,正是三鈴之主,那位所謂的“前輩”!
當日在南極冰原之上,三無和尚提醒張祿,要他昇仙之前,最好先“了斷塵緣”。張祿當時就想啊,這天垣世界本非故鄉,彷彿寄居的旅舍一般,我說走也就走了,哪有什麼“塵緣”需要了斷?
於是從頭回想穿越來到此界的經歷,從碰見言遂、廉晉開始,一張張面孔從腦海中閃過。要說認識的人也不少啦,但大多有如擦肩而過,更無絲毫牽絆。黎劍池對自己不錯,但自己西黎的飯也不是白吃的,還曾經救過他小命,恩已報矣後來西黎自家不地道,把自己往外推,那又怪得誰來?唐府同理,光自己幫忙唐府尋到了堂陽季的藏寶,那就是唐家欠自己的,自己一無所虧。
若說有些捨不得,大概只有兩撥人吧:一是黎彥超那幾個小夥伴,二是“升遐會”諸老。可是你瞧自從白公衡接替了自己的位置以後,風赫然就整天板著臉,一副鬱卒相,以果推因,自己對整個隊伍的貢獻還是挺大的嘛,說不定沒有自己,就那仨傢伙的菩薩心腸,早就在異世界的動盪風雲中撞得頭破血流啦。
至於“升遐會”諸老,若是沒有自己,他們哪年哪月才可能觸控到術法的真諦呢?
所以張祿“此生”,並不負人。當日在陽林島上懲戒“五龍”的時候,就從他們頭腦中挖掘出來了,黎世傑已被釋放,應該全須全尾地返回了西黎去。這就等於算是自己報了黎世傑當日青眼相看的恩惠了吧。
並無辜恩,那麼怨呢?要說跟自己結怨最深,差點兒還死在對方手下的,那就只有一個嘲風啦。只是張祿如今已入無人,甚至即將登仙,對於那等小貨色的怨恨,還需要再記住嗎?沒的掉了自己的身價。
想到這裡,張祿也多少有些吃驚老子從前可是接近於睚眥必報的呀,如今怎麼變得這麼寬宏大度了?估計還是受那仨小夥伴的影響黎彥超他們真是“流毒”無窮!
對於那三位朋友,還有“升遐會”諸老,自會有所依戀,但還不足以牽絆其心,妨礙登仙。若說真有什麼“塵緣”未盡,那就只有攝魂三鈴的謎團還沒能解開,恐怕會忍不住思之念之了。
那個“前輩”,究竟何許人也?就象三無和尚所說,張祿身在天垣世界,很想把這個謎團解開,但若飛昇天界,謎團立刻就變成了無足輕重之事。但即便毫無意義,也終究會留下些微的遺憾,永藏心間吧可能這就是必須了斷的“塵緣”了?
好在他也不是毫無線索,於是從南極返回之後,便欲再往京都,會合唐瑩等人,將那幕後“前輩”挖將出來。只是才剛踏上大陸,就聽說了公仲子圭打算登仙張祿當即眉頭一皺,心說會不會是此人呢?
估摸著唐瑩他們也會駕臨鳳翼山,所以張祿就直接趕過來了,結果還真被他從白公衡身上開啟了突破口。
當下指出兩枚鈴鐺之間,本有感應、關聯,公仲子圭聽了不禁皺眉:“原來如此。非我失策,這可能真是天意吧。”
張祿一拱手,表情誠摯地說道:“前輩即將登仙,在下有一言奉告。”
“你說。”
“登仙之前,請斷塵緣塵緣不盡,登仙為難,”說著話伸出三枚手指來,“此中事,在下仍有三不解,希望前輩能夠開釋。”
公仲子圭一撇嘴:“你心中之疑惑,那是你自身的塵緣,不是我的。”
張祿微微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