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風無痕的能力,他能任人宰割麼?
“公子不必如此。何苦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他看了我一眼,“殷莫漓,你非要這樣跟我說話麼?”
他分明惱了。
我不看他,只是微微笑著奉茶,“公子長途奔波勞頓,想是累了。”
“是,我累了,很累。”他眼中,竟有那麼深刻的寂寥。
他不再理我,閉目側臉朝床裡躺著,我看不見他的臉,只覺得有深不見底的孤獨和冷漠慢慢在他身邊瀰漫。
明明離得很近,卻分明的訴說著一種“遙遠”。
愛若東風了無痕。出版完結 第二卷:天長路遠魂飛苦 第二十五章 冷日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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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樣的他,不由心酸。
可是,對不起,風無痕。我心裡好冷。竟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表情、怎樣的心情來待你。
他和祁歌,太像了——一顰一笑,一個眼神,甚至連氣息,都是一樣。我只能這樣冷冷的不遠不近的看著他。他一個溫和的笑,便輕易點燃我滿腔的思念,和祁歌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便一一的在眼前閃現,想到我們共同成長的十年,想到相愛的點點滴滴,想到如今的天各一方。便不由的要落淚,要軟弱,要依靠,要他給我寵愛。
偏偏,時時給我這溫暖呵護的人——不是我祁歌,是風無痕。是和祁歌一模一樣的風無痕。
於是,他對我好或者對我不好,都變成一種懲罰甚至煎熬。我只覺得壓抑,甚至每每看到他、思及此,胸腹間便湧出一絲絲灼熱的疼痛。
但他不是替身,沒有替身,我亦不需要替身。
日子過得安靜極了,似乎天地間除了呼嘯的冷風,就只有這旖旎居、這一池水,這三個人。每日清晨,我伺候風無痕起身、洗漱,微藍便端了早點上來。他倒也不和我們分什麼尊卑,往往是一處吃了。然後,我跟著微藍出去打掃。諾大的院子,只有我們兩個“勞動者”,園裡的積雪要清掃,每個廳室都要擦拭,還要洗衣、做飯、伺候風無痕。雖這樣的忙亂著,我的身體卻慢慢好起來。
許是認定了不會見到外人,風無痕的頭髮幾乎不梳挽,只是用髮帶鬆鬆的系在身後,偶爾一個低頭,便沿著肩頭滑落了——他也渾然不在意。因了地上溫暖,有時候他甚至只隨意的裹了袍子就倚在羅漢榻上看書,鞋襪也不穿的。身體仍沒什麼起色,不好不壞的拖著。只不知為什麼,他整個人變得異常沉默,常常皺了眉專注的看書、習字,或者畫畫。他寫的一手好字,剛柔並濟,酋勁有力,每一字都彷彿呼之欲出一般。即便這樣,我也常覺得他似乎只是一個幽魂而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消失不見。
起初,風宇澄倒是每天都會來的,中規中矩的問安,不鹹不淡的閒話,不時便走了。他對我仍舊錶現出十足的興趣,常常當著風無痕也要牽了我的手玩笑幾句。他不止一次的說“這樣聰明漂亮的孩子,大哥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可要帶了走。”風無痕便淡淡的笑,“怕不出兩天便給我送回來,不知道的,還道是大哥故意找人氣你。”
每每此時,我便不動聲色的走開,我很清楚,他們之間洶湧澎湃的暗湧,不是一個小小的我可以明白、可以左右的。
但不忙的時候,風無痕總想方設法的將我留在身邊,夜裡也不肯放過。他讓我睡在他房裡的榻上。我不語,他安排下來,我便接受著。後來便想,許是他知道別的房間沒有地龍,怕我冷的。他知道我怕冷。
夜裡並睡不安穩,有時他一個翻身、一聲咳嗽,我便醒了。後來,他便整夜整夜的一動不動,偶爾一聲咳也狠狠的壓在喉間。我便也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兩個人,就這樣各懷心事的一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