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面掀門簾出來,看到這一幕,不由挑眉,“陽春麵好了,過來吃你的面。”
秋展風收起摺扇,走到桌前坐下,從筷筒中抽了雙筷子,開吃。
喬小嬌本打算跟徒弟說幾句,但不巧食客陸續進店,便先回灶間忙去了。
秋展風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那碗麵,到櫃檯結帳。
“一碗陽春麵,十文錢,謝謝惠顧。”
秋展風從袖子裡摸出一小塊銀子,放到櫃檯上。
林清波拿起銀子一掂,俐落地數出銅錢找他,然後再奉送一句,“歡迎再次光臨。”
秋展風笑,開啟扇子搖著走了出去。
他在外面街上轉了一圈,撿個沒人注意的時候,一下就翻牆入院,悄無聲息地入了麵館內院的某問房。
房間佈置得清清爽爽,簡簡單單。
除了炕櫃上有一面被磨得明光透亮的銅鏡之外,再看不到什麼看似貴重的物什。
炕上鋪的也是最普通的粗棉布所制的炕褥,一條迭得齊整的碎花薄被就這麼放在炕櫃上。
秋展風像回到了家,鞋一踢人就滾上了炕,扯來那條薄被蓋到自己身上,閉目睡覺。
林清波一邊解著腰間的圍裙,一邊走進自己的房間,但原本打算關門的動作驀地停下。
她眼睛死死地盯住一個方向,在她的炕上正大大咧咧躺著一個男人,一個並不算太陌生的男人。
火從心頭竄起,林清波狠狠將手中的圍裙摔到地上,一個箭步衝過去,抬手就要將蓋在某人身上的薄被掀開。
她的手還沒有觸到被子,就聽到躺在床上的人開口道:“你這丫頭越來越小氣了,不就蓋一下你的被子嗎?”
“我一年大過一年,你怎麼就不知道避嫌呢?”
每次來都鳩佔鵲巢睡她的屋子,小的時候沒辦法,就跟他睡一炕,楚河漢界互不干擾就是了。可她越來越大,實在不能繼續這樣了,這次說什麼也得跟他說清楚。
秋展風擁著被子自炕上坐起,扇子一開,邊搖邊道:“大家這麼熟了,有什麼好避的。”
林清波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腦門上,跟無賴真是沒法兒講道理。
秋展風被她的動作逗笑了,“過來過來,怎麼沒事跟自己額頭過不去,過來讓我給你揉揉。”
“這屋子借你了,我另外找地兒去。”大不了今晚睡麵館大堂。
“過來,有話跟你說。”
本來已經轉了半身的林清波聽到他這麼認真正經的口吻,不由緩了腳步,回過身來,“幹什麼?”
“來啊。”
林清波猶豫了一下,慢慢朝他走了過去。
“到底什麼事?”
秋展風拍拍炕頭,“坐這兒說。”
林清波撇了撇嘴,到底還是在炕頭坐了下來。“說吧。”
秋展風微微斂了神色,認真地看著她道…“咱們訂個親怎麼樣?”
林清波嚇得立即從炕頭跳下了地,脫口道:“你沒毛病吧。”
“我好得很。”
“那怎麼突然……”
“我這次路過薊州還知道了一件事。”
“跟我有關係?”
“有。”
“是什麼?”
“你爹在幫你物色夫婿。”
“什麼?!”林清波聲音一下拔高八度有餘,有沒有搞錯,她才多大啊,就這麼著急?!
“彆著急啊,咱們這不是在想辦法嘛。”
“辦法就是我們訂親?”林清波瞪眼。
“對。”
“這算什麼好辦法?”
“跟我訂親總比跟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訂親要好得多,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