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遠忍不住去看客廳內亡妻的照片。
笑容恬淡溫柔。
他們來鬧事之前絲毫沒有考慮過亡妻。
也是,都能做出將小女兒下藥送過來的無恥行徑,這種又算得了什麼?
從前他顧忌著亡妻的情分想著再忍忍。
現在這根弦徹底崩掉了,他沒法坐視自己的女兒這麼被欺辱,還是被自己曾經萬般優待的人欺負。
如果亡妻在天有靈,只怕也無法容忍。
曲文遠沉了沉眼,抬手按著眉心誇獎,「你做的是對的,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及時選擇報警。」
頓了頓,想到耿家人,他眯起眼,修長的大手交疊著放在膝上,沉聲叮囑:「近期你最好不要一個人出去,避免他們狗急跳牆做出什麼失智的事。至於他們,就交給我吧,你好好歇著就行。」
他給過耿家人無數次機會。
沒有一次珍惜,既然如此的話那就不用珍惜了。
曲晚寧應了聲,上樓時順便提了一嘴耿紅希要離婚的事。
說完,她也沒管父親是個什麼表情,打了個哈欠回房間洗澡,父親和小姨之間的事她一般懶得管。
可以插手,但沒必要。
父親會做出很好的決定。
這麼多年他其實做得都挺好,沒讓她吃過什麼委屈。
洗完澡出來時,已經快五點。
曲晚寧中午沒吃餓得慌,換了身乾淨睡衣下樓找點東西吃。
曲文遠和耿紅希面對面坐著,面前的茶几放著一疊合同。
曲瑩瑩紅著眼坐在另一邊,似乎不想被人發覺自己在哭,她轉過身半趴在沙發上假裝在玩手機。
然後就跟剛下樓的曲晚寧對上了視線。
曲瑩瑩:「……」
她揉了下眼立刻將眼淚憋了回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曲晚寧一一打了聲招呼,轉頭進廚房纏著張媽做餛飩吃。
曲瑩瑩不知道什麼時候鑽進來,她眼裡已經沒了淚水,只是臉上帶了點淚痕,跟在她身後沒說話。
曲晚寧去哪她跟到哪。
曲晚寧將張媽煮好的小餛飩拿到陽臺小桌子吃。
她舀了一勺餛飩,發現曲瑩瑩還在直勾勾地看著她,沉默兩秒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曲瑩瑩坐在她對面看她。
明明兩人的母親是親姐妹,長得也很相似,又是同一個父親。
可曲晚寧長得就是比她好看。
盛夏燥熱,晚風帶著幾縷白天還未散去的躁意。
她穿著身白底碎花的睡衣,雪膚紅唇,烏髮上還殘留著才洗完的水汽,光是坐在那就是一幅畫。
溫溫柔柔的,動人心絃。
曲瑩瑩收回視線,冷不丁地開口:「我媽要和爸離婚了。」
曲晚寧嗯了一聲,低頭繼續吃餛飩,白瓷碗的湯裡滾著晶瑩剔透的小餛飩,飄著幾片翠綠的香菜。
嫩生生的,和紅油搭在一起,看著就讓人食慾大動。
「你不意外嗎?」
「意外什麼?不是遲早的事嗎?曲家已經破產了。」
「……」
曲瑩瑩想替自己的母親爭辯一下,然後近乎悲哀的發現沒有任何替她遮掩的詞。
她的母親就是那樣一個貪婪愛錢又怕外婆的人。
儘管她已經快四十歲,但仍然沒有一點長進。
年紀小點的時候父母姐姐養著她,結婚後就是曲文遠,現在曲家破產她又聽從父母的安排嫁人。
去給三個孩子做後媽。
那人也算小有資產,妻子去世後經人介紹將目光放到了耿紅希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