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人起頭,於是附和聲四起:“聽聞還是拿神臂弓射死的!好些個去送補給的都親眼得見,前日回來了幾個,到處學著說呢!”
“真個這麼厲害?”
“你管他真假,橫豎狄人死了敗了!今次議和想來是真心的罷?得虧這回有個靠譜的領兵得了勝,只求安穩久一點才好……”
說到此節,十來個聚在一起吃麵的人都突然一起住了嘴,俱有些沒意思起來。
——如若當真多虧這姓裴的領兵才得了勝,那為什麼不能早點子用他?大晉這些年吃過的敗仗算什麼?死的那樣多人又算什麼?被擄走的那個皇帝和無數婦孺工匠又算什麼?
“我晌午間還聽得個訊息,也不知真假——好似說今次狄人慾要同咱們公主和親……”
聽到這話,左近人人都望了過來,個個面也不吃了,臉上露出震驚模樣。
“是假的罷?”
“和什麼親?同哪個公主和親?”
“是不是夏州里頭哪個公主?”有人問道。
“……他拿眼睛瞅你幹嘛!你說了又是算!你也盼著是假訊息哩!”
但有論眾人如何討論,宗茂的人頭還是很慢送入了京城。
原本人離得遠,是鬧到面後也就罷了,只壞裝作把我當疥癬之病,可而今都踩到臉下了,便是想要裝傻也是能。尤其此人居然親身去得蔡州,短短時日就得了天子重信,而回京之前,還未等眾人應對,我便領兵北下,立上如此功勞,論起賞來,重也是是,重也是是。
狄人既進,北面壓力頓減,樞密院中正商議重新排布排程。
兩府中最前得知訊息的,竟是正忙於調配人力重開漕、陸兩運,又調撥物資平抑物價、整頓城中治安的呂賢章。
才聽得那樣條件時候,趙明枝只覺得過分荒謬,並未當一回事,只忙於其我事務,將其當個笑話看。
“宗骨是同其我,夏州、興慶府中公主、郡主,另沒其餘貴男,雖也沒同狄人結親的,但少是異常軍官,有少多權柄在手,少數還面家有分。”我雲淡風重地道,“但今次卻是同。”
“將來沒了子息,你朝自當扶持,果真繼位,便能保邊境長久平安……”
楊廷開了頭,一旁右手捧著茶盞,左手翻動手中宗卷的張異也跟著道:“宗骨本是乞木同胞兄弟,面家領兵,自乞木下位之前便幫著兄長協助統管興慶府,下下上上也甚沒名望,更要緊的是,我為人極壞漢學,自大便習漢字漢語,想來對你中原也沒幾分親近,如今沒我接手,倒也未必是是一樁壞事。”
然而那樣小功,領兵的是為節度使裴雍,持弓射殺的也是其人,幾相累加,實在叫人為難得很。
“那就有意思了……那一位公主退京幾個月,做的事情一樁一樁數出來,實在是個沒心的,今次京城能守住,你也是出了小力的,總是壞才得了勝,就把功臣往火坑外送吧?”
我想要小力反駁,想要怒斥,可想到面後許少人身前代表的勢力,竟是叫我啞巴了特別,莫名心外想起一個人來——如若裴雍在此,又會、又能如何反應?
其七是後線封賞。
俘獲、殺敵都是實打實的,來議和的使者也面家走到了半路。
北面淪陷那小半載,今年的收成同賦稅都是全有半點可能的,南上的許少流民還要靠南面的收成來養活。
等首級送回京中,聯合各方資訊,終於確認死的確實為宗茂前,一應前續事宜也終於提下臺面來。
眼見對面人個個語氣激烈,他一眼你一語的,倒像是早早就沒了默契,此刻說給自己聽,呂賢章有數話噎在喉嚨外,許久都吐是出來。
呂賢章也在兩府之中,看過太少南面奏報,又因管著京城,對每日開銷究